第89章(第2/2页)
照微正走进来,闻言心中一紧:“莫非伤得惊险?”
“那倒不是。”
杨叙时意味深长地瞥了祁令瞻一眼,无视他摇头的请求,将真相捅到了照微面前。
“看这伤口大小、方向、深浅,应当不是受人所害,而是他自己伤的。”
照微怀疑自己听岔了,“你说什么?”
杨叙时又重复了一遍,“臣说丞相大人这是在搭台子自己唱戏呢。”
祁令瞻:“……”
果然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照微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她薄唇紧抿,狠狠剜了祁令瞻一眼,转身走出屋子,将平彦提到面前审问。
平彦今天给祁令瞻做车夫,狠狠提心吊胆了一回,见照微摆出太后的架势,哪里还敢隐瞒,遂将祁令瞻这几日如何安排计划、今日如何与杜思逐相遇、如何拔剑自伤,一五一十地讲给照微听。
他那点小动作,马车后面押车的士兵们没看见,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照微听罢,不阴不阳地嗤了一句:“可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屋子里,杨叙时重新给祁令瞻止了血,用针线缝合伤口后,洒上消炎止痛的药粉,然后用白纱布在他肩头裹了两圈,转身去写药方。
祁令瞻听见他心情畅快地哼小曲儿,忍了又忍,开口对他说:“杨兄,我有事请你帮忙。”
无事杨叙时,有事喊杨兄。杨叙时哼了一声,“别想让我帮你糊弄太后。”
“不是。”祁令瞻朝窗外的方向瞥了一眼,缓声道:“我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开一副男子服用的避子方。”
杨叙时手中的笔一顿,满脸疑惑地回身望向他:“避子方,还要男子服用的?你要这玩意儿做什么,又憋着坏水儿想害谁?”
祁令瞻说:“我自己喝。”
“啊?”
“我恋慕一守寡的女子,怕给她带来祸端。”
杨叙时不理解:“你若喜欢她喜欢到愿意为她服药,为何不将人娶回来?依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只要你情我愿,想要谁娶不到手?”
祁令瞻苦笑了一下,“区区丞相罢了,未必能尽如人意,我们的身份不合适。”
“身份不合适?”
似是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杨叙时想到了一个人,手里的笔“啪嗒”一声跌落,只觉脑海中天雷滚滚,望着祁令瞻的目光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他倏然站起来,又一屁股坐回去,脸色十分难看。
祁令瞻目光幽幽地看向他:“再说下去,可就是朝廷秘辛了,你确定还想知道么?”
“不不不,你别说了!”
杨叙时连忙摆手,弯腰将笔从地上拾起,半晌叹了口气,说道:“真是造孽啊!”
“那这药方……”
“我回去就开给你!”
照微再次走进屋的时候,觉得杨叙时的态度有些古怪,他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垂着头朝她一揖,不敢看她,说道:“启禀娘娘,丞相的伤口已经处理好,药方子也已写好,只需着人煎服即可,若无别的吩咐,臣先退下了。”
照微面上含笑,“今日辛苦你,本宫送你一送。”
杨叙时慌忙摆手,“娘娘止步,臣自己会走!”
说着便跨出门去,落荒而逃。这奇怪的反应,仿佛晚走一步,屋子里就有恶犬追他似的。
此刻只剩下两人,照微听见躺在榻上那位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遂抬腿走到围屏后,好整以暇地抱臂望着他,说:“咳什么,难道方才又在喉咙上割了一刀?”
祁令瞻在榻边点了点,“过来坐。”
“我不,怕沾了你的晦气。”
祁令瞻诱哄她道:“我知道你还有事情没想明白,你过来,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照微轻哼一声,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睨着他道:“你最好是巧舌如簧,能教我信服,否则我在你左肩也——”
话音未落,突然被拽着倾倒在榻上。她下意识要去避祁令瞻的伤口,因此被他得了逞,唇间覆上柔软,舌尖抵入,将这数日未见的思念放纵地取偿回来。
约半刻钟才肯将她放开,眼尾轻红似雾,扯乱青丝如云,含笑问她:“这算巧舌如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