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4页)

霍序商被一记惊雷劈得头晕目眩,简裴杉喜欢他么?

不对,简裴杉不会吃醋,看见他和郁白上床很冷静,跟别人睡了一次又一次。

他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气,相信自己的感觉,“你俩合起伙来骗——”

“砰!”

洛泱猝不及防给他一拳,揪着他的头发掼在栏杆上,“骗什么?你骗了简裴杉,你害他不能上学,我早就想打你了。”

“你说他不喜欢你,你喜欢他么?”

“你为他考虑过么?”

“知道刚才在晚宴我为什么不还手么?”

“因为我不还手,那是我当小三理亏,是我破坏你们的感情,我要是还手,所有人都觉得简裴杉有问题,让我和你为他撕破脸打的不可开交,你考虑过别人会怎么想他么?你只考虑你自己。”

刚过零点,新年的烟火照亮了江边夜空,绽放和炸响声在空中回荡。

绚烂光彩的烟火照在俩个人身上,霍序商靠着栏杆滑座下去,狼狈的像个丧家犬,抬头失神地望着烟火。

洛泱深呼吸一口冷空气,“你在他需要你的时刻,都不在他身边,是你亲手把他推进我怀里。”

“我没有偷他,是你把他送给我的。”

“现在我是他的男朋友,你以后别再来找他。”

“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你就放过他,否则你试试看。”

字字诛心,一字一血。

一辆轿车悄无声息驶来,停在迈凯伦车后。

严修从车上下来,见到这场面怔一下,小声问呆愣的郑助理,“什么情况?”

郑助理幽幽地道:“霍总的心碎了。”

洛泱走进打横停在马路中间的车,裹着漫天的风雪,伴着烟花离去。

严修瞧着失神落魄的霍序商,手肘戳戳郑助理,“刚那个人是谁?”

“洛泱。”

郑助理以后都不敢在霍序商耳边提这个名字了。

严修一愣,困惑不解问:“洛泱长这样啊?”

郑助理点头,“第一次见吧?”

“不是,很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他。”

严修摸摸后脑勺,突然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道:“卧槽!是简裴杉的画,简裴杉知道他是洛泱的替身!”

霍序商仰着头,雪花一片一片落在脸上,嘶哑的声音问:“什么画?”

严修钻进车里,简裴杉说画很珍贵,所以他一直带在身边亲自保管,从手套箱里抽出包裹紧实文件,慌忙掀开递给霍序商。

“这是简裴杉为游乐场画的壁画设计稿。”

巴洛克派的油画风格,蔚蓝夜晚,年轻的少年立在船头,海风拂过卷曲头发,手臂挽起一截袖边,威廉莎士比亚玫瑰的文身,甲板滚着墨兰龙舌兰酒瓶,身后是一匹威武雄壮的纯血马。

少年时期的洛泱,霍序商捧着画的手颤抖,这是他曾经藏在心底十年的脸,不会认错。

简裴杉真的知道这一切。

严修猛地一拍脑门,“简裴杉当时说这幅画的主旨是爱与自由,是给你的一个惊喜。”

霍序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时候的事情?”

严修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准确回答:“十七号。”

霍序商用力闭上眼睛,那天是简裴杉精心布置家里,要跟他更进一步的日子。

后来……郁白来了,一切都没有了。

严修轻声问:“他后来怎么没有来画壁画?”

霍序商躬下腰摁住心脏位置,心口痛得厉害,像是一把尖刀刺进心里,要把他的心脏活活剖出来。

因为我让他伤透了心。

叮——

突兀铃声响起。

郑助理背过身接电话,低声说了几句,转头问:“霍总,我们的人已经在简先生家门口了,行动吗?”

霍序商怔愣几秒,扶着栏杆着急坐起身,快速说:“让他们回来,不要伤害杉杉!”

郑助理犹豫一下问:“下周我还要去东南亚出差吗?”

霍序商犹豫一下,“不要去,杉杉知道会讨厌我。”

郑助理心说,我的霍总你都杀人了,这是他讨厌不讨厌你的问题吗?”

雪花静静地覆盖着一切。

霍序商昏昏沉沉,仿佛醉酒一般回到家,那个为洛泱准备的家。

走进门的第一步,他重重仰倒在地板,像条死狗一样望着天花板。

胸口痛得呼吸不上来。

每呼吸一口,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嗓子里的血腥味和嘴里的腥甜混在一起,很痛。

管家老叔听见开门声,到大厅里见到一道漆黑人影躺在门口,吓了一跳,扑过去喊:“霍总!霍总!”

霍序商躺着一动不动,喃喃地说:“好痛。”

“哪里痛?”管家老叔诧异看着他脸上触目惊心的伤,青青红红,惨不忍睹。

霍序商闭上眼睛,鼻子抽着气,“好痛。”

老叔端详一遍他,没看到其他伤口,“要叫救护车吗?”

“好痛。”

“您哪里痛?”

“心好痛。”

霍序商双手摁住痛得厉害的胸口。

老叔沉默一阵,“这个要叫简先生吧?”

霍序商睁开眼,失神的眼神缓慢找回焦距,直愣愣地盯着他,“简裴杉他很爱我。”

老叔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只是简裴杉有段日子没回来过了,霍序商就变成今天这样了,“你跟简先生吵架了么?”

霍序商沉默不语,胸膛剧烈一起一伏。

老叔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上个月吵架了?我有天看到简先生哭着从琴房走出来。”

“琴房?”

霍序商坐起身,偏头望向走廊深处。

老叔说:“是啊,简先生看起来哭得很伤心。”

霍序商扶着额头站起来,大步走向琴房,“拿钥匙开门。”

“钥匙被简先生拿走了。”老叔想了想,“您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霍序商还没想到要怎么挽回简裴杉,现在没脸见人,“去找人撬开。”

老叔干笑一下,呐呐地说:“家里有撬锁工具,那次简先生做噩梦锁了门,您让我们准备的。”

霍序商咬住嘴唇,让嘴里的血腥味更重,不然会控制不住打自己两耳光。

老叔拿来撬锁工具,打开了琴房的门。

霍序商走进漆黑的房间,闻到淡淡橘子花的香薰味,他打开房间的灯。

钢琴被推到琴房的角落,屋子里摆着一张巴洛克式大床,铺着华丽细腻的丝绸,床头两个抱枕靠在一起。

屋顶吊灯精心绘制了玫瑰花纹,很浪漫,双人的沙发,双人的酒杯,双人的桃心摆件。

墙上钉着四四方方的相框,一张雪白的贺卡插在当中。

霍序商第一眼看到了这张贺卡,一瞬间意识到这个房间是简裴杉精心为他准备的。

留给他与他爱的人居住。

他毫不迟疑大步走向墙边,盯着相框里的贺卡看几秒,双手小心翼翼取下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