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臣子(第2/2页)
“瘴毒之事你是故意不报的?”东方银玥伸手拨弄着他的发丝。
白容对旁人的事并不动容,即便东方银玥戳穿了他的心思也不值当他为此事睁眼,他认下了。
“那是上官家的御师,我讨厌上官家的人。”白容道。
他是个记仇的性子,既不能随意杀了上官家的人,那就给他们多添一些麻烦,谁让他们在他回到隆京的第一日便将他带去旖屏楼。
白容隐瞒不报,青云寺便会去查,一旦青云寺介入必会有人将此事告知给东方银玥听,想来这几天上官家的人一定吓得觉也睡不着吧?他知晓东方银玥对瘴毒厌恶,瘴毒既出自上官家,上官家一定不干净,他们无非想做些手脚隐瞒过去,但瘴毒出处还得查清。
“我有在找。”白容忽而睁眼,抬起头看向东方银玥,像是邀功:“青云寺的人无能,我能找到。”
他能找到瘴毒,他一定是长公主身边,最有用的那一个。
白容眼神真挚,浅茶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东方银玥的面容。
少年在某些事上偏执得有些夸张,按照东方银玥的处事章程,一会怪他因泄私愤不及时上报瘴毒之事,二会怪他越过青云寺办案私下调查瘴毒一事,可这两怪东方银玥终究没说出口。
她从来知晓白容的为人,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也在纵容着他。
提起青云寺,东方银玥难免想起那夜她让逐云将沈鹮请来为白容治病时,白容说的话。
她抬手轻轻拂过白容额前的碎发,指腹略过眉骨,少年却因她主动触碰,感受着她的体温而微微颤栗,马车内到处溢满了他的妖气,贪婪的,渴望的,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她。
最终东方银玥找到了白容眉骨上方的伤口,姑且叫那处为“伤口”吧,头骨凹陷,像是缺了一块,可那处发丝下的皮肤却是好的。东方银玥的指腹贴着伤处轻轻按压边缘,去测那缺了头骨的洞的大小,白容猛然一颤,薄唇微张,他始终没有移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东方银玥,细细喘气。
“痛吗?”东方银玥收手,眼中闪过些许疼惜。
下一瞬白容便抬起头,主动用额头蹭上了她的掌心,就用那块“伤口”去摩挲她的手指,他的声音沙哑,回答道:“痒。”
像是伤口结痂时难耐的痒,却比那痒得数十倍、百倍,非得东方银玥的抚摸才能缓解分毫。
东方银玥任由他蹭着,他闭上眼像是痛苦又像是舒服,却在一瞬立刻睁开了眼,震惊、意外、还有些微羞耻浮上了目光中。
白容微微张嘴,一时没敢出声,他的额角还贴着东方银玥的手,可他身体却比之前更为颤抖,呼吸凌乱,不可置信地捏住东方银玥的裙摆。
白容的脸很红,东方银玥以为他旧病重犯,连忙俯身去问:“怎么了?”
白容抬头,一瞬对上了她的视线。
那眼神,像是一只野兽盯上了他的猎物。
他嗅着东方银玥身上的香味,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温度,寸寸朝她靠近,近到是彼此呼吸都能交缠的距离。
东方银玥顿时察觉不对,她正要退,下一瞬便被人按住脖颈压下,嘴唇传来柔软的触觉。
野兽终于捕捉到了他的猎物,霎时缠了上来。
东方银玥的呼吸像是被掠夺般,周围缠绕着的全是白容寒凉的妖气,他微凉的指腹摩挲着东方银玥的后脖颈,立时酥麻了她半边身体,就连意识也陷入了混沌中。
步摇晃动,打上了她的眉尾,白容一边吻一边喘,咬着她的下唇又不舍得让她受伤,像是一只忍耐到极限寻不到出路无措又急躁的野兽,小心翼翼地对待,却不放她片刻喘息。
他想他或许真的很龌龊,竟在额头的疼痛中生出欲念。
如疯了一般。
街市喧嚣,偶有人声传入马车,忽而一声拔高的“冰糖葫芦——”,破碎了痴狂的旖旎,东方银玥瞬间清醒。
她睁开眼看见白容微微泛着银光的眉毛与睫毛,推了他两下没推开,少年扯过她的衣襟将脸埋在她的肩骨处,似小狗似的去吻,去细细地啃咬。
东方银玥倒吸一口气,拿起雀翎扇便打在了他的头上:“松开!”
白容睁眼,抿了抿嘴,眉毛与睫毛的颜色重归于墨,他道:“我病好了。”
病好了,身体也好了。
他的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东方银玥瞪他:“荒唐!青天白日,你不要脸本宫还要。”
白容眸色一亮:“那我晚上去找殿下。”
东方银玥问:“你蓬莱殿那边安排妥当了?”
白容立时像双打的茄子,垮着肩,妥协道:“那我分两个时辰去找殿下。”
见东方银玥冷冷地盯着他,他再退步:“一个时辰也行,我、我可以快些……”
“不许来找。”东方银玥发言,半是命令。
没人比白容更清楚紫星阁重启的意义,事关紫星阁,东方银玥不容差错,白容也会全心应对在蓬莱殿诸多事宜上。
少年再回到霜打的茄子状,更委屈,更痛苦,只是攥着东方银玥的袖子,没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