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桃榆瞧着几个兄弟姐妹纷纷羡慕,他道:“那我小时候天天喝药,还不准出门事儿你们可是一个字儿不提啊。”
“要不然我拿这身子骨儿给你们换。”
“来来来,换就换!谁要是反悔谁是小狗。”
屋里咯咯咯的笑闹了一阵儿,纪扬宗忙匆匆的从外头路过听见声音在窗口吼了一声:“别闹啊!大喜的日子!一个个这么大人了,真不像话!”
几人闻声方才蒙住住嘴止住笑声。
——
因着上门,又不全然算上门的。
礼便有些不好过,没法按照正常的礼去过。
于是乎到了时间,霍戍那边还是敲锣打鼓的来,拜堂行礼就在这头。
午后些,两方的亲友便陆续的前来,宽空的院子里越来越热闹。
天公倒是作美,没有下雨,地虽泥泞,可没有雨总是要暖和些。
待着听到了鞭炮声,锣鼓响起,一下子所有来客都从桌前站了起来,前去看新郎官儿。
“这小子,大喜的日子还是板着那张脸哈。”
“脸板着归板着,英武是没得说的英武,高头大马多有人才。”
村户看着热闹吃着喜糖,议论纷纷。
鞭炮声中,一对新人在堂中对着元慧茹和纪家夫妇行拜堂礼。
桃榆盖着个盖头,被从屋里扶着出来,除却能看见自己脚底下,旁的什么也见不着。
虽是自家,听他表姐说外头还是准备了火盆儿,还得是要跨。
他被牵着到院子里,小心谨慎的走着,怕自己一不小心踩到了火盆儿里,惹宾客笑话。
听见族中长辈唱了跨火盆儿,他微提起些衣摆预备走过去,不想身子骤然悬空,周遭忽而便沸腾了起来。
桃榆窝在霍戍的怀里,红盖头下的脸红成了一片。
方才还嫌盖头碍事,不能看看今天的霍戍什么样,而下他是庆幸还有个红盖头,否则不知还不得羞死。
霍戍一概是不会理会众人的调笑,他只看着被喜服裹得严丝合缝的哥儿,抱起来时瞧了一眼盖头下的人无误后,方才大步朝堂里去。
可别是给他调包了,换个旁的来,凡事可得谨慎些。
进了堂,霍戍把人放下,本担心身旁的人看不见摔到想牵着他的手,可惜了礼官给了他一截红绸,两人得一人拉一头。
碍于礼数,他也只能如此,却也缩短了红绸之间的距离。
不知是因为睡得迟又起得早,清早还洗了头发,这当儿桃榆有些晕晕乎乎的,听着礼官说拜天地便拜天地,拜高堂便拜高堂。
夫妻对拜的时候稍稍清醒了些,低头看见了霍戍的大脚丫子。
一通折腾后,桃榆又被送回了屋里。
先前还有兄弟姐妹的陪着他梳妆,这朝礼毕,全都出去说聊吃席面儿了,屋里静悄悄的只余下他一个人。
桃榆在床边上老实的坐了会儿,听着外头还在唱菜,摸着肚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先将盖头给揭了下来。
一身厚重,勒得他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他慢腾腾到桌边方才说倒杯水喝,屋门忽然嘎吱一声就开了,他连忙要回到床边上,却见着进来的是他娘。
“吃完了把嘴擦擦,重新用红纸上点色,一会儿娘再进来收拾碗筷。”
桃榆见着他娘端了好些吃食进来,鸡鸭鱼肉河鲜都有,一碟子里虽是不多,但样式很齐全,放了小半桌子。
他连忙又蹿了过去,赶紧搬了凳子在桌边坐下:“不是说成亲的时候不能吃东西么?”
“霍戍叫给你拿的。”
黄蔓菁一边布菜一边道:“倒是惯着你,怕你给饿着了。”
桃榆有点不好意思:“我先前就是同他提了一嘴,说自己成亲反倒是吃不到宴席,只能吃剩下的,不想他还记着。”
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筷子却没闲着。
他塞了一筷子酱肉到嘴里,折腾了一上午他都没吃上一口饭,肚子早就给饿扁了。
“他呢?”
“瞧给你急得,也不怕人笑话。他自在外头跟你爹认亲戚敬酒呢
啊。”
桃榆闻言笑了一声:“他敬酒只怕是都没人敢劝酒的。”
黄蔓菁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就是嘛,酒官司都不敢跟他打。”
桃榆关着门在屋里啃了鸡翅,又剥了大虾,肚子撑得浑圆儿。
这朝算是心满意足了,他洗了个手又擦了擦脸,听他娘的话拿出红纸抿了抿。
外头觥筹交错,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收拾的差不多了又把盖头给盖上,重新端正的坐到了床边上。
今日村里能来的人几乎都来了,外还有些外乡和纪扬宗有交情的人也来捧场,摆了大几十桌的宴席。
能有这么热闹的席面儿次数不多,纪扬宗领着儿婿一桌桌敬酒,面儿上倍有光。
霍戍也不会说什么花哨话,纪扬宗说谁是谁,他也便给脸的叫一声,接着提一杯酒。
葛亮作为霍戍这边的宾客,怕霍戍吃不消,还帮着挡了酒。
走了一圈,眼见时辰不早了,席也进了下半场,纪扬宗便十分通情理的挥挥手让霍戍自己去了。
霍戍这模样,自也没人敢跟着说要去闹洞房什么的。
也便少了个新人没多喜好的环节。
霍戍看着贴着喜字紧合着的门,竟也凝了口气,还是头一次从门口进这屋。
开门入目便是四处的红绸和窗花儿,与前头来的判若两屋,全然是焕然一新了。
他径直行到床边,瞧着床上的人,不由得眉心一动。
合该是坐在床边等着新郎官儿的人,这朝竟已经瘫倒在了床上,睡得是正香,哪里有一点成亲的局促。
霍戍有些好笑,放轻了动作弯下腰,正想拉过被子给趴在床上的哥儿盖上,然则被角方才落在人身上,曲腿斜躺着的桃榆便睁开了眼睛。
他迷糊的看了霍戍一眼,一时间还有点懵,不过须臾便回过了神来。
“你、你……外头结束了么?”
桃榆赶紧坐起了身,匆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我吃了点东西,有些食困,不小心就给睡着了。”
霍戍捏住了他忙乱的手:“吃饱了么?”
桃榆见此顿下动作,脸红的点了点头。
“嘴怎么那么红?”
桃榆闻言抿了下嘴:“这是红纸染的。不、不好看么?”
霍戍仔细看了一眼桃榆的唇,像是四月里的海棠。
他没应声,只是站了起来,忽而解开了腰带。
桃榆见着霍戍乍然脱了衣服,脸唰烫了起来,连忙别开了头,却又忍不住留一线余光想看看脱了衣服的霍戍是什么样子的。
霍戍把喜服顺手丢在了一边,只着了一件赤色中衣,虽是摆脱了腰带的束缚,散开的中衣反倒是愈发衬的人宽肩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