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3页)

小时候那一回不是这么哭着要他爹领他去城里的。

“想都别想,这事儿再甭提!”

纪扬宗也不过多劝阻,说道理,霍戍能是一个不懂得道理的人么,如此还帮腔小桃子,说道理如何能跟他说的通。

他干脆直接断了两人的念想。

话毕,纪扬宗便吹胡子瞪眼的背着手扬长而去。

“你这孩子,看把你爹给气的。”

黄蔓菁压着眉训了桃榆一句:“往后再不准这样了。”

眼见两人离去,桃榆也放下了筷子,吧唧一下趴在了桌上。

“泄气了?”

霍戍看着焉儿吧唧的人。

桃榆道:“我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是这反应了。”

按照预料之中上演,还是有些失望。

不过一下子又坐直了腰板,他眸光坚定,同霍戍道:“我有的是法子!你只要不被他们说服临头反悔就成了。”

桃榆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听到了没?”

霍戍见他的模样,眼里不由得起了些笑意,应了一声:“嗯。”

“那你跟爹一起去看牲口吧。”

霍戍出门以后,桃榆便回了屋里,前脚进屋,他娘后脚就来敲门了。

这是要同他谈话劝他呢。

他早想了应对之词:“娘,我要睡会儿。”

“都起来了,还睡什么,把门给娘打开。”

桃榆冲着门道:“一想到霍戍要出门一年半载不回来,我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昨儿半宿没睡,困倦得很。”

“娘和爹又不答应我同他走,夜里我指不准儿是又睡不着的,不现在睡会儿什么时候睡才好。”

桃榆听着他娘在门口拍了几下门,迟迟也不见得来开,嘀咕了两句:“这孩子………”

他赶忙过去贴着门板,听到脚步声远了,这才开了条门缝。

偷摸瞧着她出了门,看样子是去赵家了,他才放心的回屋去。

桃榆连忙回屋简单的收拾了下,接着便偷偷出了门。

“桃哥儿要出门么?”

桃榆才到院子里就撞见了大牛,吓了一跳。

他连忙道:“可不许告诉爹娘我出门去了,只当是没瞧见我。”

大牛张了张嘴,欲要说什么,桃榆连忙道:“不然就不叫姑爷给你劈柴挑水了。”

大牛当即把嘴闭了回去,如同眼盲了一般拿着扫帚转过了身子。

桃榆见此赶紧溜了出去。

“我说你啊,疼夫郎是好事,可也别太惯着小桃子了些。他说什么都给应,是全然不考虑后果的么。要是以后有了孩子,还怎么管教。”

出去的路上,纪扬宗背着手,还是试图教育一下霍戍。

“你要万事都依他,那还不得上天去。出门是做生意,又不是游山玩水,你说要是他身子好些,都还有的说,这身板儿……”

纪扬宗喋喋不休说了一通,发觉霍戍就没应过一声:“你听是没听啊,倒是吱一声啊。”

“嗯,我都听着。”

“那到底是听进去了没嘛!”

“我会在路上照料好他。”

纪扬宗闻言气恼的抬起手指,看着霍戍那张无甚神色的脸,又颇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费我一番口舌。”

纪扬宗叹口气:“都成亲了还没一天省心的!这事儿想都别想!”

霍戍也没争辩什么,和纪扬宗在村里跑了一下午,定下了四头驴和两头牛。

外在别的村子里定下了两匹骡子,霍戍和葛亮各有马一匹,货物全然拉得下了。

毕竟都是些轻巧物,要重也就布匹重些,茶叶一匹驴就能走。

不过路行遥远,路况复杂,也不能依照牲口能拉动的重量来计划。

一头成年的驴身体举重也就两百斤左右,拉车的话能拉动自身体重两倍的货物,不过这也仅限于是官道那般平地。

要是遇上泥泞路段或是坡地,那也就只能承载体重四分之一的重物。

也就是说要从所有牲口最低的承受力去准备,如此不论是遇上什么路段才都能把货物运走。

虽此次盘下的货物并不算多,重量也不大,可十余个人的衣食,炊具,以及野外要用的帐篷一系物品,即便轻车简从,零零碎碎的加起来可也不少。

少不得要两个牲口运送。

现在东西该定的都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装货物的板车。

十里八村倒是不缺木匠,都好采买。

回去的路上,纪扬宗正想着晾了桃榆大半日,想来劲儿过去也合该不会闹腾了。

在家门后头的小路上,老远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

纪扬宗有些得意的同霍戍道:“小桃子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一半也是他阿祖给惯的。瞧着没,愈是随着他愈发脾性大,这朝不理会他,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把饭菜都给烧好了。”

霍戍看了一眼纪家冒出来的炊烟,没说话。

翁婿两人一道进了院子,纪扬宗脸上的笑容还没落下,见着院子里的人,即刻便谨慎了起来。

“岳丈,您怎过来了!”

“我过来不得了?”

黄引生道了一声,旋即又同纪扬宗身后的霍戍道:“回来了。”

霍戍看了一眼笑眯眯挽着黄引生胳膊的桃榆,转而随着桃榆叫了一声人。

“岳丈哪里的话,您过来提前捎个信儿,我也好叫蔓菁准备些菜。”

“都是自家人,不必费那些功夫。”

几人说着进了屋,桃榆一蹦一跳的:“阿祖,我去给你泡点茶。”

纪扬宗瞧着乐呵着的哥儿,觉得大有些不对劲。

黄引生在堂里的桌前坐下。

“早前便听说了霍戍要出门做生意,医馆里忙着,我也没得空下来关切一二你们年轻人的事情。现如今是何进程了?”

“虽琐碎,却也顺畅。已经盘定好了货物,大致物品已经置办齐全。”

黄引生点点头:“顺利就好,家里鲜有亲友经商,你现在着手做起来样样都要自己去摸门道,总是不易。万事开头难,慢慢做下去就好。”

“是。”

纪扬宗听着黄引生和霍戍说了一阵,一直没有插嘴搭话。

桃榆端着茶水进来时,黄引生方才止住话头,喝了口茶。

“对了,扬宗啊,我听说小桃子也要跟着霍戍去?”

纪扬宗正要喝茶,闻言手上不稳,险些把茶盏子落在脚背上:“岳丈,这是哪里的话啊!这不是说笑么,小桃子那身骨儿,能行多远的路。”

“没有的事儿,霍戍已经和他昔时的袍泽自组了人手。”

“得了,你也不必如此。”

黄引生道:“我今儿就是跟小桃子一同来的村里。”

他便说!

纪扬宗瞪直了眼:“你这孩子!”

人都来了,黄引生什么主意自是不必说。

“岳父大人,不能让小桃子去啊!素日在家里换季吹风稍不留神就得风寒,霍戍要去的可是北域,少也得跨四五个府,又不是去县城上头,小桃子怎么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