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页)

“快快帐篷里,我夫郎快不行了,你赶紧帮忙瞧瞧。”

桃榆见大胡子催促的厉害,连忙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医术浅薄,不敢确保能……”

“知道,知道!”

大胡子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气势:“先看看再说。”

桃榆打开医药箱先行蒙住口鼻,接着才提着箱子进去。

这边的帐篷显然是要比他们营帐的大不少,只是再大也不过是个临时落脚歇息的地儿。

大胡子只由着桃榆一个人进去,两个男人便守着在外头。

霍戍不放心桃榆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大胡子也没太放心桃榆的医术,只怕人瞎折腾。

于是一个人拉着一边的帐子,盯着帐篷里的动静。

帐篷里时下正有个小丫头跪坐在被褥边上,正在给躺在床上的小哥儿擦着脸。

见到桃榆进来,连忙道:“夫郎有救了,大老爷寻到大夫了。”

桃榆行到床边一瞧,发觉躺着的人年岁也并不过,许是和相差也不太多。

他初步面诊了一下,小哥儿面色正常,好似并没有发热的症状,看着也……也不像是不行了的样子~

“是哪里不舒服?”

桃榆在褥子边并腿蹲坐下,温声问道。

床上闭着眼睛只顾叫唤的小哥儿一听这声音,乍然便睁开了眼睛。

瞧见来了个标志貌美的小哥儿,他眨了下眼睛:“大夫?”

桃榆点点头。

“你真的是大夫?”

桃榆想着正当是什么样的病患都有,他耐着性子道:“能同我说哪里不舒服么?”

“噢~是了。”

小哥儿道:“我肚子疼,头晕,乏力,想吐,又还困倦。今儿吃了个酱肘子更是吐的厉害,我以前最喜欢吃酱肘子的。小大夫,你快说我这是不是不行了?这疫病如此厉害,为什么染上的偏偏要是我啊!”

“我一点也还不想死,我想回家。这要是死路上,回家也还要三五天的路程呢,指不准儿拉回去都已经臭了……”

说风就是雨,小哥儿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浑身僵硬躺在木板上的情形,眼睛起雾就要哭出来,旁侧守着的小丫头更是动情,已经哭出了声。

“……”

桃榆浅浅吸了口气:“你应当没有染上热痒病。”

“啊!我只能活两天了!苍天,我的命怎么那么……”

小哥儿立时开嚎,吓得外头的大胡子手一抖,差点历时冲了进去,却又听见:“等等,你说什么,我没染上?”

“你可有发热身上发痒的症状?”

小哥儿试探着挠了挠自己:“那倒是没有。”

桃榆微微无奈的吐了口气:“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个脉看看。”

小哥儿抿了抿嘴,将信将疑的把胳膊伸了出去。

桃榆方才将手指按在小哥儿的脉搏上,便听到:“你的手跟你脸一样白,手指还很滑。”

“大夫看诊的时候不能说话,否则舌头会烂。”

小哥儿咯咯笑起来:“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

说完,小哥儿立马便闭上了嘴。

桃榆摸着脉搏,眉心微微蹙起,不由得看向了小哥儿。

见其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又谨慎的再重新摸了一回脉。

“你真没感染上疫病,放心吧。”

桃榆收回手,下此诊断。

“既然没有,那我怎么会那么不舒坦?”

小哥儿偏着脑袋去看桃榆:“如果我快不行了你一定要直接告诉我,我扛得住。”

“你身子健朗,并没有什么大碍。之所以觉得头晕想吐是因为……”

桃榆认真道:“你有孕了。”

“我……”

小哥儿骤然得此诊断结果,一下子从床褥上坐起了身,有些发呆的说不出话来。

他伸手轻轻抚向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不可确信的看着桃榆:“小大夫你说的是真的么?”

桃榆确定的点了点头:“喜脉是大夫入门脉,这一点我还是不会看错的。”

“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食油腻想吐嗜睡都是正常的,无需忧心,保持心绪通畅,好好养着身子就好了。”

桃榆的声音温和顺弱,门口的人听不清楚。

大胡子焦灼的问:“怎么样?”

小哥儿护着自己的肚子,原本以为自己也染了疫病命在旦夕,不想竟然未曾染上柳暗花明,不单如此还有了身孕,简直喜从天降。

他又惊又喜,一时有些无复言说,听到门口丈夫的声音,连忙朝着他招了招手。

大胡子见状赶紧矮身钻进了帐篷里,桃榆则顺势退了出去。

霍戍接过药箱子,把桃榆牵了出来:“没事?”

桃榆摇了摇头:“是有身孕了,情绪有些波动这才如此。”

霍戍眉心微动,许也是有些意外这么个结果,他未多言,既然没事了就行。

“那回去吧。”

两人没走几步远,大胡子忽然追了出来。

“留步!”

霍戍和桃榆顿住步子,大胡子上前来,同两人行了个江湖礼:“多谢。”

“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大胡子道:“小大夫医术超群,是我眼拙了,我一行中有些兄弟感染了疫病,便如小大夫所言之症相吻合,周遭一时也寻不到大夫,不知可否请小大夫再看看。”

桃榆抿了抿嘴,能诊断出个喜脉还真算不得什么医术超群。

不过好巧不巧,他也确实能治眼下的疫病,既都是要给周围老百姓方子的,给他们一张也没什么。

“我这便叫人把他们挪动出来。”

桃榆摆了摆手:“不必了。”

大胡子闻言浓眉一紧,以为桃榆并不愿意帮忙看诊。

疫病属实非比寻常,旁人避之不及也是情理之中,否则先前随行的郎中也不会诊断出有疫病怕殃及自身而偷偷的跑了。

眼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倒下,一路上连一个大夫都没找到,所经行的村庄都在遭此罪过,大伙儿虽嘴上不说,心里头早就慌了。

若把人都带回渝昌府,只怕得殃及原本的寨中人。

可是一行的兄弟叫他一声大当家的,他也不能对得了疫病的兄弟置之不理。

这当头上内人又身有不适,一时间他也是焦头烂额。

不过好在是内人只是虚惊一场,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知道会断症和会医治是两码子事,但四寻不得郎中,眼下也只有桃榆这一重希望,无论如何也得求人办事。

他想以重谢再求之时,桃榆却从医药箱子里翻出了一张药方子。

“前些日子我们一行的人也不甚染上了疫病,这才在此扎营休养,吃了药以后眼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方才看那夫郎叫唤的厉害其实只是孕吐,并没有感染上疫病,桃榆以为都没有什么大碍,也便未有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