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2页)

他把钥匙交给了两人,道:“掌柜的出去前交待,拿了两套瓷具要送给纪里正,二位今日看了铺子,我整好把瓷具给二位捎带回去。”

霍戍没拒绝,应了一声。

他让管事先去忙,他们走的时候自行前去瓷坊里去取。

管事的自是笑着应承告了辞。

桃榆抱着一挂长钥匙挂了三圈:“这头属实新,还能嗅着新木的味道。”

木头用的都是寻常成年木,这般价钱也指不上营商用名贵木头来建造了。

不过他们也不曾讲究这些,桃榆给霍戍盘记着要买挪些什么东西来。

这头全然就是个空唠唠的铺院儿,什么家具器物一应是没有的。

虽是个囤货的地儿,可宽阔又有院子,可以好生拾掇着弄个落脚地儿,在城里也算是有了个住处。

“需要什么你录下,到时候叫家里的人过来安置。”

霍戍想的是等秋收以后,范伯他们便可以转搬到城里来守着铺子。

铺子没有卖什么,倒是没什么可以守的。

只不过是让他们转一个住的地方。

时下同州来的老乡都住在纪家,纪扬宗和黄蔓菁倒是没什么意见,家里也住得下。

可到底是觉着他也不过是作为女婿在纪家,一行人总有不便之处。

再者他们一行人看面相便可见是外乡人,个个魁梧高大,落在村里始终叫村里人不安。

说嘴的多,传来传去的不成样子。

并非以恶意揣测,凡是村里要丢落出点什么事儿,届时定然会栽在他们头上。

地方村乡排外,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霍戍可以不在乎,但入乡随俗,始终要顾忌纪家的颜面。

还有一则,纪扬宗最为一乡里正,虽算不得什么官吏。

终究也是常与官府打交道的人,要让官府的人知道他豢养一帮子强健劳力在家中,又意欲何为。

多番考量,让范伯一行人住在城中的铺子,是最好不过的安排。

两人在铺子里收拾了一阵,又去了一趟吴怜荷那儿,把赵盼的马给他送了去。

并把铺子的位置告诉了母子俩,往后有什么事情就能直接去铺子那头了,也省得再费功夫把口信儿传去村里。

这一趟忙活下来,天色又已经不早。

两人带着嘉堂瓷坊的瓷具回了家。

好在是马速快,两人前脚刚到家里后脚院子里就砸下来了大颗的雨滴子。

伴随着声声闷雷,雨越下越大,天边的闪电扯着昏黑的天色。

桃榆站在屋檐下,看着落下的雨滴溅在晒的焦干的地面上,一瞬间像是水溅滚铁上一样。

鸡咯咯咯的蹿回了圈里。

这时间快到饭点了,忙活一日的农户几乎都回了家,来势汹汹的一场雨倒是没有袭击到多少人。

纪扬宗在屋里赏玩着新得的茶具,非拉着范伯一行人叫他们试茶。

黄蔓菁在做晚饭。

等晚食过后,天已经暗了。

闪电便愈发的明亮起来,又是风又是雨的,没什么可忙之事,大伙儿洗漱了都早早的回了屋去。

桃榆回到房间发现窗子没关,雨水飘进来把窗棂都打湿了。

他赶忙过去关窗,才到窗边晇嚓一声巨大的雷鸣炸开,吓得他手一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

“打个雷都怕。”

一只大手贴着他的肩膀处过去将窗子合上了。

桃榆偏头,看着灯影下高大的霍戍刚从净房里走出来,微微松了口气。

他没穿上衣,只套了一条宽大的裤衩,古铜一般的皮肉上还有未曾擦干的水渍,一股子野性。

霍戍关了窗也没立即走开,就那么站在桃榆的身后,两人没有贴着,但很近。

“身上有皂角的味道。”

桃榆折过身,凑上前在霍戍的手臂上轻轻嗅了嗅。

两人同立着,桃榆只能到霍戍肩膀上一点。

霍戍顺势便将人抱到了怀里,埋下了些头,也去嗅了嗅桃榆身上的味道。

其实他不嗅也知道,桃榆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并不浓烈叫人觉得苦涩,反而恰到好处的清新,像是四月里正在生长药性还不足的草药。

霍戍在军营之中养成了浅眠的习惯,即使离开了前线也一如既往。

不过自从和桃榆成亲以后,不知是他身上的草药味道有安眠的作用还是为何,他倒是深眠过好几回。

“大雨凉快了不少。”

霍戍感慨了一句,他的下巴贴着桃榆软乎乎的侧脸。

夏月里天气炎热,同州本就有些湿闷,稍微动弹一二身上便是汗津津的。

冬日里不必他作何,桃榆自便缩到了他怀里睡,如今天气炎热,他想抱桃榆一下,嫌热也不让他圈着。

难得是这么老实乖乖待在他怀里。

桃榆有点软的嗯了一声,依赖的贴在霍戍身上。

其实他胆子不太大,夏时的急风骤雨电闪雷鸣会叫他害怕的连头盖在被褥里。

不过今有霍戍在,他觉着前所未有的安全。

霍戍带着一点青茬的下巴在桃榆的脸上摩挲,不知哪里来的风吹灭了尚未来得及盖上灯罩的烛火。

屋里陷入黑暗,他由着烛火灭去,顺势拦腰把桃榆抱去了床上。

外头风雨声杂,再有什么声音也能掩盖过去,桃榆变得很松懈。

他陷在并不厚的被子上,指腹来回的碰着霍戍抿着的唇,这无疑于对霍戍是一种邀请。

很快两人便如同搓并作一根的线。

正当是桃榆觉得晕晕乎乎之际,他仅剩下的一点理智告诉他有点不对劲。

他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霍戍。

头顶的声音有点发哑:“怎么了?”

桃榆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又拿了天因给的那东西?”

霍戍没有回答,桃榆也不是傻子,有没有自也还是能分辨一二。

见此,桃榆道:“你不知道用这个就没有孩子了么?”

霍戍应声:“我知道。”

桃榆闻言不知为何觉得后背有点冷,一下子叫他身上的热度消了去。

他拨开霍戍,慢慢坐起了身,任由着被子从胸口前滑落。

他看着眼前不太明晰的人,也不甚能看清他的表情。

“阿戍,你……你不想和我有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