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2页)
宁宴无从知晓卡洛斯心中的万般思绪,只感受到军雌的吻愈发深入,甚至带了几分凶狠的意味。他逐渐喘不过气,在将要窒息之际终于被松开。
卡洛斯将唇贴上宁宴微湿的面颊,在他耳畔低声问:“除了那个科尔叔叔,您还有其他相熟的雌虫吗?”
所有的声音如同隔着水波,数秒后才传至耳边。宁宴并没有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茫然地与军雌对视,那双红瞳中仿佛藏着深深的漩涡。
相熟的雌虫?
宁宴大脑已经糊作一团,勉强回忆着,断断续续地说出几个同事的名字。
他还没说完,就被卡洛斯在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这么多?”
“部门里的研究员,本来就很多啊……”
宁宴解释完这一句,卡洛斯就没了声响,只是下嘴越发没个收敛。宁宴被反复揉搓,伴随着又痒又麻的感觉,他逐渐从刚才的对话中回过味来。
“卡洛斯,你又在乱想些什么?”他伸手去推军雌的脑袋,“那些研究员都只是同事。”
卡洛斯这才抬起头,低低出声:“您在这时候提起其他雌虫的名字,我怎么会不多想。”
宁宴顿时无语,还冤枉得不行:“……是你问我的!”
一阵沉默后,卡洛斯轻叹一声:“抱歉,是我不好。”
从那段短暂的沉默中,宁宴觉察出些许低落意味。他试图分辨对方的神色,可军雌的吻再次如雨点般落下,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他的思绪。
几次尝试无果,宁宴索性放弃思考,仰起脸蹭一蹭卡洛斯的面颊,软下声调,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不要想这些了。”
生怕军雌没能感受到自己的诚意,宁宴笨拙地操控着那个对他来说仍有些陌生的部位,尾端的小勾子轻轻挠着对方的掌心。
“尾勾……”宁宴脸蛋红红,偏过头不好意思看他,磕巴着小声道,“尾勾给你摸。”
对军雌心软的结果就是被变本加厉地欺负。如同沉入一片静海,其下却藏着汹涌的暗流。宁宴被无处不在的水波困住了手脚,封闭了感官。
浮沉之间,他昏昏沉沉地想着,卡洛斯从前似乎没有这样缠人。
但他随即被抬高下颌,半阖着眼去承受卡洛斯的亲吻,逐渐放纵自己沉溺其间。
“卡洛斯……”
他喃喃唤着这个名字,每一声发颤的尾音落下,都能得到一个珍重的吻。
他在卡洛斯身上得到了毫无保留的爱。对于胆小又敏感的宁宴来说,这曾经是奢望,如今却成了触手可及、取用不竭的东西。
宁宴睁开眼,视野因为盈满眼眶的泪水而变得模糊。但咫尺之间,他看清了军雌专注而温柔的眼睛,也看清了那双红瞳中央的自己。
他抬起绵软的双臂,用力抱住卡洛斯的脖颈。
……
宁宴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清清爽爽地躺在被子里,换上了新睡衣。
房间里没有开灯。浴室的玻璃门透出微弱光线,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卡洛斯正在里面洗澡。
身上穿的这件睡衣似乎有点短,胳膊凉嗖嗖的。宁宴翻了个身,裹紧被子,等着卡洛斯回来一起睡觉。
瞌睡虫不住地爬上来,拖拽着他的意识沉沉下坠。他隐约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想要睁开眼,却十分费力,在半梦半醒之间艰难地和自己的眼皮做斗争。
卡洛斯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被子卷成了一团花卷。雄虫缩在里边,呼吸平稳均匀,似乎已经睡熟了。
明明他离开前,将宁宴端端正正地放平躺好。不过是冲个澡十分钟的功夫,雄虫又把自己裹成一颗圆滚滚的蚕茧,只有一条小腿探出被子,内侧被印上几道颜色稍深、交错斑驳的齿痕。
卡洛斯的目光在那里停留许久。
随后,他伸出手,圈住雄虫纤细的足踝。
这几天,卡洛斯盯着宁宴的一日三餐,还时常亲自下厨开小灶。好不容易才把宁宴养出一点儿肉,搂在怀中时看着骨肉匀停,不像从前那样瘦得让虫心疼。
但掌心的脚踝依旧纤细,轮廓骨感。薄薄一层皮肉附着骨骼,青紫色血管清晰可见,卡洛斯一手就可以轻松环住。
平日里被衣物遮挡,这处肌肤久不见光,因而格外白皙,细腻得如同一块暖玉,触手生温。
漂亮又脆弱,精致而易碎,轻易就能攀折。
卡洛斯手上的力道不觉收紧一分,片刻后又缓缓放松。
宁宴伸在外边的腿有点儿冷,脚踝处却忽地热起来。
冷热交替之下,他挣扎着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床头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背对自己,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卡洛斯?”
宁宴被吓了一跳,意识顿时清醒。他感觉到足踝正被军雌握在掌间,睡梦中突兀的热意正是从那处传来。
闻声,卡洛斯抬手,动作自然地将宁宴的小腿送进被子里,又替他将被角压央视,不动声色道:“别着凉了。”
“嗯。”
宁宴不觉有异,用鼻音应了一声,又把脸埋进枕头,懒洋洋地等着卡洛斯过来抱自己。
果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后,床垫微微凹陷。卡洛斯在身侧躺下,伸臂将他揽进怀里。
军雌的体温本就偏高,又刚洗过澡,身上热乎乎的。宁宴仿佛被捂在暖炉中,舒服地将四肢伸展开来,像个八爪鱼似的挂在他身上。
调整好睡姿后,卡洛斯低头在他发心吻了一下,柔声道:“睡吧。”
横在后背的双臂搂得似乎比往日更紧些,将宁宴牢牢压在军雌胸口的位置,连挪动肩膀都十分费劲。
他本要开口让卡洛斯放松些,却困得不想吭声,就这样被紧拥着沉沉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