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回 黑旋风以一当千(第2/2页)

谢武见郑彪举手投足连杀两将,肝胆俱裂,大叫道:“妖人!妖人!”扭身便要逃走,夏侯成双目一瞪,使出追熊逐虎的脚力,狂奔几步,追上奔马,自背后一叉,扎得谢武连人带马翻倒。

郑彪拾回宝剑、捡起金砖,一时顾盼自雄:“今日叫这些辽狗,认得江南郑魔君!”

话音未落,娄金狗阿哩义听声辨位,放出一支冷箭,郑彪不曾提防,一箭射中肺叶,“哎哟”一声滚鞍下马。

他一受伤,术法自散,夏侯成连忙赶回,引军将他护住。

正值此刻,背后城池之中,传来震天动地大响,辽军们齐齐一震,都惊呼道:“草寇们分兵抢城去了!”

兀颜光大怒,直直瞪着朱武喝道:“姓朱的蛮子,你这小人!说好了斗阵,竟敢偷袭俺的城子。”

朱武高声道:“你休放屁!你这阵子,已然被我军破了,还有什么好说?”

兀颜光怒道:“爷爷兀颜光尚在,谁敢说我阵被破?”

一时间狂怒难抑,招数间微露破绽,卞祥眼神一厉,喝道:“你分明已死了!”“呼”的一斧,快绝狠辣,拦腰劈将过来。

兀颜光匆忙间单手持戟一挡,当的一声,戟被震开,却也卸去大斧三分力道,眼见斧刃及身,兀颜光哗啦抽出铁锏,猛抽卞祥脑袋:“中俺计策,是你死了!”

卞祥斧子砍上对方身体,自家面色急变,却是斧刃传来感觉全然不对,再要避开时,哪里来及?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眼前金光乱冒,耳中钟鼓齐鸣,身不由己栽下马来,死活不知。

兀颜光哈哈大笑——原来他凡上阵,必穿铠甲三层!贴里一层连环镔铁铠,中间一层海兽皮甲,外面方是黄金锁子甲!

卞祥斧子虽凶,被兀颜光画戟微挡,卸了几层力,出锏之时,趁势扭腰发力,又卸了几层力,因此只砍透了外面两层甲。

兀颜光这一下,故意露出破绽诱敌,果然一举取胜,顾不得看卞祥死活,策马便来杀朱武。

朱武岂敢同他交战,惊呼一声,扭马就逃,魏定国、单廷珪两个左右杀来,一刀一枪,死死拦住。

只是兀颜光此刻已然杀发了性,画戟狂舞,铁锏乱砸,“神火”“圣水”武艺虽也不凡,毕竟难当他这般狠杀,苦战十余合,双双退后。

兀颜光放眼不见朱武,也自无心恋战,扭头回身,便往城里冲去,大喝道:“裴直、班古儿殿后,其余人随我回去救城池。”

他正要踏上那湖上长街,忽然一道恶风卷起,吓得连忙提马避让,便见一条禅杖,直把地上砸出个大坑,却是“宝光如来”邓元觉杀到了此处,摸着光脑袋,发狠道:“想回去救城子,先过了本佛爷!”

说话间那条禅杖,着地卷将过来。

兀颜光见他招精力大,不敢轻敌,又怕伤了座下宝马,索性跳下马来,怒容满面喝道:“贼和尚,只你会步战么?”倒扎了画戟在地上,一条开山锏挥动,劈头盖脸便砸。

余下阿哩义、刘仁、贾茂三将,见主将逼开了和尚,连忙引军便往回奔,要赶在城破之前抢入。

此前说过,应天府这个城子,形势天下罕见,只因他四周城下不是寻常的护城河,而是偌大一个圆湖,因此用不得吊桥,只能填湖造路,形成东南西北,四条湖中长街。

兀颜光同朱武斗阵,乃是北岸,因此回城,也是自北街而行。

这时北岸杀成了一锅粥,阿哩义三将,奉了兀颜光之令,连忙引了一二千军往回赶,正自狂奔,忽见湖面之上,一条黑大汉脱得赤条条,手提两把板斧,就这么踏波行浪,自湖水上一直跑了过来。

辽兵们看了大惊,那大汉却是丝毫不加停步,一直跑到湖上北街,自水面一跳,落到街心,大喝道:“兀那辽狗,你这干鸟人,若不想死的,速速滚回去,不然‘黑旋风’爷爷在此,敢往前的,都砍了你们的鸟头去。”

老曹大军,自西街攻城,牛皋赤着两脚,远远大骂:“铁牛哥哥,你如何敢抢师父给我的法宝!”

湖面开阔,风儿一吹,那声音渺渺难闻,李逵只当听不见。

却是昨日老曹定计,今日抢城时,若朱武这里不能尽数拦住辽军,便让牛皋着了法宝破浪履,踏湖赶去北街,借那狭窄地势,阻拦一时。

谁知今日牛皋正换鞋,李逵不知何时,早已暗自脱了精光,纵身来一拳打倒牛皋,扒了两只鞋,自家脚上一套,便飞一般走了。

曹操看得连连摇头,一拉牛皋:“罢了,他既然已去,你随我攻城也好。”

话音未落,便听那边李逵大叫道:“让你们退,却又不退,这两口斧子,岂不合该发市?”

大踏步冲入人群,两口大斧此起彼落,顿时杀得辽军一片惊呼。

要知那湖上道路,最宽也只容三四人并肩,退回来的辽军虽多,围又不能围,包又不能包,三四个人当前,岂能当得李逵大斧?

李逵脚下不停,便似一头怪兽般往前冲,所过之处,那些辽军,不是砍得四分五裂,便是吃挤入了湖中,何曾有人能挡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