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触碰(第2/4页)

夏思树“嗯”了声。

随后邹风便松开扶着门框边的手,没再问什么,转身往房间内走。

夏思树懂了他的意思,推门跟他进去,房间内打着冷气,夏思树背过手把门带上。

门锁“咔嚓”一声自动锁上。

夏思树站在门口处一动不动。

浴室里,传着淅淅沥沥的淋浴水声。

邹风看着像是刚回来,她要是没来,他正打算洗澡。

见夏思树站在那没动,邹风侧过头瞥了她一眼,朝旁边的桌前使了个眼神,让她自己先坐。

随后自己边往室内走边脱下外头的运动衫,随手扔在沙发上,身上只剩个宽松的黑色背心,露着线条利落分明的肩颈手臂。

夏思树试探地脚步动了动,往屋内走。

邹风“咔”地一声拉开浴室门,走进去。

夏思树抽出椅子坐下,身上的还是联高制服,白色衬衫和领带同色的红棕色格子纹裙摆,清瘦脚腕上戴着那根黑绳子,无聊地趴在桌面。

她打量了眼四周,这间卧室自从她搬到隔壁,邹风住进来后,她就没进来过。

屋内一股似有若无的木质香,装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成了男生的风格,摆了个跟隔壁房间一样的唱片机,老式的英伦风,干净冷淡的灰色调。

夏思树回忆了下,那天在坚尼地城问他的那句,“你不讨厌我吗”。

就是从他把房间让给她的那个晚上开始想问的。

室内冷气有些低,夏思树一个人坐在桌前,听着浴室的水声,拿过桌上的一个小摆件玩了会。

大概二十分钟后,浴室门才又“咔”地一声从里面被拉开。

邹风拿着毛巾,边擦着头发边走出来,室内又被带起一阵清淡的干净皂香。

看着夏思树坐在那,趴在桌面,一手抚着胳膊,一手无聊地戳着那个高达。

他收回眼,走到旁边,将中央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两度。

“你好了?”夏思树保持着趴在桌面的姿势,回过头看他。

邹风“嗯”了一声,朝她的方向走过去:“哪一题?”

夏思树坐起身,把压在胳膊下的试卷露出来,指了一下,然后又抬头朝他看。

邹风站在她肩后的位置,一手按在她椅背的最上方,一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因为注意力在试卷上的原因,所以动作显得尤其缓慢。

“这个。”夏思树给他指。

邹风视线往下,看了眼,擦头发的手一顿:“这辅助线你自己画的?”

“嗯。”

“这辅助线有什么用?”

“......”她看着好看行吗。

大约也是这一眼看出她那点半桶水的水平,邹风反而慢了下来,撂了毛巾,抓了抓半湿的短发,抽出她身旁的椅子,悠闲坐了下来。

夏思树垂着眼,拿过橡皮把那条辅助线擦下去,又照着邹风指的那个地方重新画了一条。

灯光是白色,打在反光的卷面和邹风的手背上,冷白皮,腕骨线条利落,微凸的青筋禁欲性感。

夏思树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的便宜继哥,确实有点姿色。

“看什么?”邹风坐在她身边,左手无聊地撑着脑袋,垂着眼睨她:“看书上六十四页的公式。”

“嗯。”夏思树点头,回了句“知道”,面色不变地收回视线。

又过了会,邹风:“谁教你死记硬背这个表的,自己推,到考场上画个图就行。”

“......”

夏思树深呼吸了口气,拿过橡皮把刚写的答案擦掉。

听他的冷嘲热讽,几道题做得像打仗一样。

见差不多了,邹风忽地问:“昨天江诗跟我们吃饭,说你去上补习班了?”

夏思树头都没抬,“嗯”了一声。

看着她手里的笔,邹风:“在哪边?”

夏思树:“就你那楼下。”

说完,她顿了秒又补充:“老大厦,三楼。”

仿佛就是随便一问般,邹风点了头:“那片治安一般,以后记得让张叔去接。”

夏思树:“知道了。”

写下最后一题答案,夏思树刚收起笔,面前的试卷忽地被身边人顺着桌面划过去,划到他自己面前,敞着腿,身体比刚才稍微坐正了,从一旁拿起一支红色签字笔,从第一题开始看。

要不是这些是课后作业,她基本也是随堂写完随堂复盘,邹风愿意帮她她求之不得。

夏思树安静坐在一旁,看着第一道大题的好几个填空,都被打上了叉。

到了第二大题,也是如此。

错误率有百分之五十。

改完试卷的第一面,邹风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对上他的目光,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冷嘲热讽,夏思树睫毛动了动,先开口:“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认真做了,只是这次的试卷对我来说有点难。”

“我落下的部分很多,刚转回来在海通的时候,光是英文教学体系转中文教学体系,就花了我大部分精力。”夏思树:“如果我跟你是一样的起跑线,我未必比你差。”

话说得有些满,刚头脑一热说出口的那一秒,她就后悔了,但又不想收回。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连在西港没事的时候,耳机里听的也是古文释义,然后默背下来。联合国发言人她也不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对她现在的情况来说,用准备的时间,背两首古诗更现实一些。

就这样认真了,还是落下一大截。

这句话她不仅不想收回,甚至喉咙有些涩意。

于是垂着眼低头坐在那,面无表情地看着桌面的那张错了一半的试卷。

她以为邹风又得开始冷嘲热讽了。

但他还是刚才的那个姿势,撑着脑袋,垂眼睨她,“嗯”了声,笑下:“我信。”

夏思树抬起眼看他,仿佛验证自己的话一样,那晚最后邹风抬了下下巴,朝最后一道题示意。

说他也教过周逾这道,她学得比周逾快。

“……”看出他这是良心受谴又反过来安慰自己,夏思树虚情假意地扯了下唇,随后拿了试卷回自己房间,洗完澡休息。

一夜过去,清早的时候起了雾。

昨晚睡得有些晚,今早起得也迟,夏思树还是坐张叔的车去的,邹风已经提前走了。

前几天都是晴天,今天雾天的原因,车比平时开得慢,几乎是踩着点到。

乔听颂还站在昨晚值班的地方,这个点人少,见着夏思树过来,又挑了下眉,用昨晚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夏思树干脆当他不存在,只下意识地摸了摸领口的领结,确保自己不会被拦下来。

拎着山药糕跨进教室的门,还没说话,夏思树就明显觉得一股低气压笼罩盘旋在教室上方。

“怎么了?”她边撂下包边转过头看江诗。

两人位置离空调口近,江诗在衬衫外头套了件水蓝色的薄毛呢外套,趴在桌面,脸颊枕着自己的一侧胳膊,闷着声说:“明天要出期末成绩,已经汇总分班好了,就等着宣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