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2/5页)
将他的外套放在沙发上,自己也顺势坐下。
她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在你这里躺一会。”
她没安全感的时候就会频繁的说很多话,讨厌一个人待着,总想往人多的地方钻。
这些周屹川十分清楚。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拿来遥控将窗帘关上。
深灰色的窗帘分别从两边朝里闭拢,最后一丝缝隙也没留。整个房间陷入一种封闭的寂静当中。
唯一开着的灯是书桌旁那盏台灯。
灯光适宜,恰好只能照亮书桌那一小块区域。
其他地方丝毫不受影响。
姜邈抱着他的外套躺下了。
安静的空间里,时间的流速似乎相对来说过的比较缓慢。姜邈很快睡着,模模糊糊中还做了一个梦。
具体的内容她不太清楚。
分辨她睡眠质量好或不好的因素之一,就是看她梦境的清晰程度。
越是记得清楚,说明睡眠质量越差,醒来之后往往还伴随着头晕目眩等等后遗症。
反之,同理。
她很少有不做梦的时候,今天这个梦格外模糊。
原本以为是睡不着的。
虽然和经纪人表现的洒脱,对于那则绯闻也一直是否认状态,让她别管。
子虚乌有的事情,等热度过去自然就无人在意了。
清者自清。她是这么和经纪人说的。
经纪人说:“你以为这种东西不回应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你信不信,不出两天,你和贺政南睡过的消息都能被传出来,甚至还会造谣你们高中就睡过!”
经纪人说的话虽然离谱,但放在姜邈身上,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她被造过的谣数不胜数。
她第一时间不是想和那些网友解释,而是想和周屹川解释。
可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和往日无异。
他不在意,他家里人也不在意吗?
豪门之间的联姻,不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情。
相关联的东西太多,利益共存体。
可在他们这儿,却是附属体。姜邈附属着周屹川,姜家附属着周家。
她总觉得自己有点像古时候边陲小国为了两国和谐,上贡给宗主国的贡品。
姜邈醒了,却没有从沙发上起身,她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天花板发呆。
天花板是浅灰色的,整个书房的墙壁都是浅灰色的。
她曾经看过一本研究性格的书,听说喜欢浅灰色的人思想细腻,性格沉稳。
姜邈觉得上面说的没错,最起码,周屹川很符合。
她天马行空的想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好像还是很困。
每次打完哈欠,眼角都会流眼泪,这次也不例外。
她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肩膀一直在颤抖。
周屹川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走路好像没声音,这么安静的房间,她居然都没听到。
姜邈被人从沙发上捞起,对方动作很轻。
他在沙发上坐下,将她抱到怀中,让她靠着自己。
小胆小鬼,从小就是这样,遇到事情就想着逃避。平时装的再张牙舞爪,可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变。
“过几天要去徽山?”
原本姜邈还觉得自己这副样子被看到有些丢脸,她一向在周屹川面前好面子。
正想着嘴硬狡辩没哭,只是哈欠打多了,刺激到泪腺。
可他仿佛压根没注意她脸上的泪水,以及哭到红肿的眼睛。
姜邈思绪成功被他一句话带偏,她鼻音有点重,说话的声音也像憋着一口气。
“嗯,下周。”她偷偷用他的领带擦眼泪,明知道他有洁癖还这么做。
摆明了是故意的。
周屹川看到了,没说什么。
她意识到不对劲,问他:“你怎么知道?”
甚至都不需要周屹川回答,她自顾自继续说,“我差点忘了,你是最大的捐赠方。”
他的领带是真丝材质,很舒服,非常适合用来擦眼泪。
姜邈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肯定也看了那个爆料,里面的内容是假的,虽然照片是真的,但第一张照片是他采访我之前,我们刚好在走廊碰到。周围还有其他人,可是被裁掉了。第二张合影你也知道的,我前几天去参加了同学的婚礼,只是同学合影而已,我们离得那么远,甚至都没怎么说话。我跟他......”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周屹川有耐心的听着,直到她说累了,不想说了。
他才点头:“嗯,我都知道。”
姜邈又开始哭,只是这次哭的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在流。
她不是因为绯闻而哭,她只是突然发现,好像没有人真正在意她在想什么。
经纪人在意的是她后期的商业价值,曲女士在意的是周家的看法。
可她呢。
明明她才是陷入舆论中心的那个人,她才是被骂被造谣的那个。
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
她好像什么都有了,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周屹川。”她又开始抖了,眼睛红红的,“你还有其他领带吗,这条已经湿透了。”
周屹川抱着她去了衣帽间——她不肯自己走。
他拉开抽屉,满满一柜子的领带,收叠放在小格子里。
他那么大方,让她自己选。
姜邈哽咽了一下,还不忘问他:“哪些是我送的?”
他指了其中几条。
都这样了,还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夸他,记性真好。
送礼物的当事人都忘了,他反倒记得清楚。
姜邈避开自己送给他的那些,随便拿出一条开始擦眼泪。
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完。
周屹川伸手接过,指腹在她眼下轻轻揉了揉。她愣了一下,抬眸。
周屹川问她:“要不要出去逛逛?”
“逛什么?”明明刚哭完,脑子里的水却好像更多了。她连思考都变得迟缓。
周屹川只说:“随便逛逛。”
姜邈同意了,临出门前,周屹川看到她身上的穿着,觉得太单薄了点,又让她去添一件外套。
她随便挑了件薄外套穿上。周屹川摇头:“换一件吧,太薄了。”
姜邈撇撇嘴:“那你说我穿什么?”
周屹川停顿片刻,从衣柜中取出一件羽绒服递给她。
姜邈:“......”
虽然嫌弃,但最后还是穿上了。她每次哭完,都是最听话的时候。因为情绪脆弱,所以下意识会依赖身边的人。
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