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2/3页)
母亲的闺名唤作崔蕴,与“阿宝”无半点关系。
谢柔嘉将手里的瓷娃娃放回去,去了隔壁屋子。
屋里。
裴温打量着自己的侄儿,道:“当年你拒婚,为何如今又与她成婚?以小柔嘉的脾气,怎会答应嫁你?”
他昏迷的时间太久,根本不知晓这中间的诸多事情,更加不知晓裴季泽与谢柔嘉成婚的缘由。
裴季泽沉默片刻,道:“因为当日在柔柔的及笄礼上,有人曾递了一封书信给侄儿。说是若是侄儿要答应赐婚,就会将柔柔的身世公诸于世。”
裴温微微蹙眉,“小柔嘉能有什么身世?”
裴季泽一脸凝重,“书信里说,柔柔是叔父的女儿。当年在溪慈庵内,他曾亲眼瞧见,叔父宿在皇后殿下的禅房中。之后皇后殿下回宫不到八个月,诞下柔柔。”
裴温瞪大眼睛望着他,“所以,你信了,才拒婚?”
裴季泽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痛苦,“侄儿并不全信,但是侄儿不能不怕。”
*
隔壁屋子里。
躺在榻上差点睡着的谢柔嘉被隔壁传来的一声响动惊醒。
是裴叔叔。
谢柔嘉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赶紧出去。
谁知刚到门口,这时屋子里头又安静下来。
谢柔嘉也不进去,只好站在廊庑下焦急等待着裴季泽,想要询问情况。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房门打开,裴季泽顶着一个巴掌印自里头出来。
谢柔嘉一脸震惊,“这是?”
像是心情极好的男人握住她的手,“叔父打的。”
谢柔嘉不解,“裴叔叔为何打你?”
他道:”我做错事情,该打。”
谢柔嘉猜测,“难道裴叔叔已经知晓你如今为权力尚公主,不仅投靠了父亲阵营,还胁迫我来江南?”
他“嗯”了一声,“不止如此。”
谢柔嘉原本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承认。
她沉默片刻,问:“裴叔叔,是我父亲做的,对吗?”
“圣人是圣人,殿下是殿下。此事完全不关殿下的事情,”
裴季泽抬手揩去她眼角的泪,“我带殿下来见叔父,是因为知晓叔父见到殿下心里一定会很高兴。”顿了顿,又道:“叔父,一直希望我能够娶殿下为妻。”
“胡说!”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的谢柔嘉反驳,“裴叔叔分明说要找朔方最好的男儿给我做夫君!还说你瞎了狗眼!”
“是裴季泽瞎了狗眼,”他捧着她的脸,目光灼灼望着她,“就请柔柔殿下宽恕则个。”
谢柔嘉见他还有心情说笑,显然裴叔叔暂时无碍,心里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他道:“眼下天色已晚,咱们今夜就在此住下。”
谢柔嘉还有许多话想要与裴温说,并没有打算离开,颔首应下。
他并未叫仆从随行,而是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她出了院子。
行至一段路,他突然停驻脚步,将手里的灯挂在道路旁一棵树上。
谢柔嘉见他奇奇怪怪,正欲问他出了何事,他突然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起来。
谢柔嘉吓了一跳,“你今夜疯了是不是!”
“三年前得的疯病,”他重新拿过树上的那盏灯,眸光灼灼地望着她,“今夜恰巧好了。”
谢柔嘉一时不知他究竟在说什么,借着灯光望着他洁白似玉的面颊上的清晰指痕,轻哼,“莫不是裴叔叔将你打傻了!”
眉目若雪的男人弯着那对含情眸凝望着她,“柔柔心疼我?”
“谁心疼,我——”话音未落,他将她抵在树上吻了上去。
此次已经入夜,庄园内虽人少,可到底还有人行走。
谢柔嘉没想到他如此孟浪,欲挣脱,他连手上的灯也丢到地上去,两只手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
谢柔嘉羞恼,“你果然是疯了!”
他轻声道:“柔柔说我疯,我便疯吧。”
她偏过脸不理他。
他再次低下头亲吻她的唇。
这一回不同于方才的无礼强势,格外的温柔,柔软的唇含着她的唇瓣轻轻吮吻。
谢柔嘉张嘴去咬他,却被他趁虚而入,湿热的舌尖顶入她口中。
她被迫回应他。
直到她透不过气来,他才松开她的唇,在她耳边哑声道:“柔柔,还喜欢我的,对不对?”
醒过神来的谢柔嘉推开他,想要走,举目四望,眼前浮着的只有零星的几点灯光。
正不知往哪儿走,他再次将她抗在肩上,朝着黑夜里的其中一抹光走去。
直到两人入了屋子,他才将谢柔嘉放到地上去。
谢柔嘉瞪他一眼。
他眉目含情地望着她笑。
他今夜笑的次数比过年三年都要多,仿佛间,又成了昔日那个风流雅致的少年郎。
定是被打傻了!
早知道,就应该叫陪叔叔多打他两巴掌!
面对这样的裴季泽,谢柔嘉不知为何脸颊有些滚烫。
好在他并未瞧见。
这时仆人们抬着水入内。
冒着氤氲热气儿填满整间屋子。连日赶路,已经疲惫到极致的谢柔嘉想要泡一泡解解乏。
只是裴季泽在此,实在多有不便。
她瞥了一眼裴季泽。
裴季泽道:“殿下先歇会儿,我去向檀阳先生询问叔父境况。”言罢起身离去。
待门关上,谢柔嘉褪去衣裳,入了热气蒸腾的热水。
一入水,温暖的水包裹着僵硬的骨头,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谢柔嘉屏退屋里服侍的婢女后,趴在同沿上,舒服地阖上眼睫。
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直到有人轻轻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还泡在水里的女子缓缓地睁开还挂着水珠的眼睫,迷蒙着湿漉漉的眼睛。待瞧清楚眼前站着的男人后,顿时惊醒,湿漉漉的玉臂护住雪山,面颊绯红,“谁准你进来的!
两人同床共枕那么久,且更加亲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
可这样当着对方的面沐浴还是头一回。
立刻背过身去的裴季泽哑声道:“外头的人敲门,殿下不应,她们以为殿下在里头出了事。”顿了顿,又道:“再不出来,容易受凉。”说完就出了屏风。
谢柔嘉这才察觉桶里的水已经冷了,想来自己方才定是睡死过去。
像是知晓她怕羞,他熄了一盏灯。
原本亮堂的屋子只剩下一抹微黄的烛光。
谢柔嘉放下心来,抬腿自浴桶里出来。
坐在榻上看书的裴季泽听到水声,不由自主地望向屏风。
待瞧见屏风上的那抹剪影,一时之间无法移开视线。
屏风上那抹凹凸有致的轮廓正拿丝帛擦拭身体。
她动作轻柔缓慢,从上到下十分细致。
随着她擦拭的动作,挺起的雪山微微地晃动,十分清晰地映在屏风上。
耳朵微微泛红的男人立刻收回视线,端起桌上的茶盏灌了几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