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争夺(第2/6页)
“怪物?”谢小白把这个词念了好几遍,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那滩血水,小声道:“以前别人都叫小白怪物,如果它也是怪物……那小白以后,是不是也会长成它那样?”
封燃昼皱眉:“谁说你是怪物?”
“是那些把娘亲和小白关起来的坏蛋说的……”谢小白声音越来越小,带上了一丝慌张:“狐狸叔叔怎么办?小白不想长得像它这么丑。”
“不会长丑,”封燃昼揉了一把它的脑袋:“你现在什么样,以后还会是什么样。”
谢小白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的吗?”
“不然呢?”封燃昼像是想起了什么,没好气道:“而且你也不是什么怪物,坏蛋说的话也信,笨死了。”
谢小白觉得狐狸叔叔说的对,耳尖抖了抖,尾巴又翘了起来。
它又去看那滩血水,奇怪道:“狐狸叔叔,它刚刚跑得这么快,是不是又要去送信了?”
“应该吧。”封燃昼一手搭在膝盖上,目光微暗:“估计是丹盟那边有事发生。”
他戳了戳谢小白的脑袋,挑眉道:“刚好你娘亲进去没多久,让我猜猜——不会是她又背着我偷偷干了什么坏事吧?”
“娘亲才不会做坏事!”谢小白被他戳得气鼓鼓的,用脑袋顶了他的手指一下,骄傲挺胸:“娘亲只会做好事!”
封燃昼冷哼:“你就傻乎乎地信她吧,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谢小白执迷不悟道:“小白就算被娘亲卖了,也会快乐地帮娘亲数钱!”
封燃昼:“……”
算了,这小崽子满脑袋都是它娘亲,说不通。
封燃昼把幼崽拎起来,站起身朝外面走,边走边问:“你刚刚不是很怕鬼吗?怎么突然不怕了?”
“因为鬼被狐狸叔叔打死了呀,”谢小白理所当然道:“它死了,就不会伤害小白了,小白为什么要怕?”
“……”封燃昼被幼崽的逻辑打败了。
怕了,但没完全怕。
他们出了小树林,正好遇上从丹盟大门走出来的谢挽幽。
跟在她身后的长老似乎有话要说,他们停在门口说了会儿话,但谢挽幽似乎有点心不在焉,除了时不时点头,没有再说别的。
长老离开后,谢挽幽就沿着台阶走了下来,站在石狮子旁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
谢小白已经等不及了,马上脱离封燃昼的怀抱,极快地飞了过去:“娘亲!”
谢挽幽看到朝自己飞过来的崽崽,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张开手臂:“宝宝!”
谢小白在谢挽幽怀里蹭了蹭,敏锐地察觉到娘亲心情不好,便抬起头担忧问道:“娘亲在里面受委屈了吗?”
“放心,娘亲没有受委屈。”谢挽幽想起监牢里血肉横飞的情形,胃里又开始翻涌,她强行压下了那阵恶心,把脸埋进小白的毛毛里,续命一般用力吸了一口。
小白的毛暖融融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大抵是因为刚刚被封燃昼抱了一会儿,谢挽幽还在它身上闻到了一缕独属封燃昼的冷冽味道。
还……挺好闻。
谢挽幽觉得从崽崽身上偷闻狐狸精味道的行为好像有点变态,便抬起了脸,不好意思再闻下去。
她下意识看了封燃昼一眼,轻咳一声:“小白刚刚跟狐狸叔叔干什么去了?”
谢小白乖乖答道:“狐狸叔叔带小白去嘘嘘了哦。”
它想起刚刚的事,气鼓鼓地对谢挽幽告状:“狐狸叔叔不给小白洗刷刷,还说要让娘亲给小白改名!”
谢挽幽愣住:“改成什么?”
封燃昼在旁边好整以暇道:“改成小臭啊。”
谢挽幽一个没忍住,喷了:“噗——哈哈哈哈!”
谢小白哭唧唧地看着娘亲:“娘亲,你也笑我。”
“娘亲没笑,”谢挽幽清咳一声,义正言辞道:“狐狸叔叔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叫小白呢?小白就算一辈子不洗刷刷,也会一直香香的!”
封燃昼目光幽幽:“你听听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谢挽幽目光游移一瞬,倔强道:“那也不能叫孩子小……咳,小臭吧,太过分了!”
封燃昼唇角短暂地上扬了一瞬,看了眼丹盟大门:“你刚刚在里面做了什么?”
“审问那个碧霄弟子啊。”谢挽幽抱着小白往外走,奇怪地问:“还能做什么?”
封燃昼跟在她身后:“那你问到了什么?”
谢挽幽把剑变大,叹气道:“什么也没问到,他坚称那晚没有刺杀,是有人控制了他。”
她说着,踩到了剑上,回头邀请他:“快上来,愣着干什么?”
她忽然这么主动,反倒让封燃昼越发心生疑虑。
他站到谢挽幽身后,不动声色地问:“丹盟长老说的也是这件事?”
谢挽幽假笑道:“你这么关心这件事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开始转移话题了。
果然有鬼。
封燃昼知道从谢挽幽嘴里撬不出答案,便没有再问:“随口一提罢了。”
谢小白见娘亲和狐狸叔叔不再说话,这才趴到娘亲耳边,小声说道:“娘亲,刚刚我们在树林里发现一个怪物哦。”
谢挽幽一愣:“怪物?什么样的怪物?”
“全身都是黑色的怪物。”谢小白见娘亲好奇,直接把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但狐狸叔叔把它打死了,狐狸叔叔说它叫信使,娘亲你知道信使吗?”
信使?
谢挽幽心下一跳。
难道这跟死去的斯梧有什么关联?
斯梧身中言咒,说明“他们”并不想让任何人暴露“他们”的存在,可斯梧却在死前说出了“他们”的存在,会不会正是因为这件事,才惊动了监视着斯梧的“信使”?
而且,封燃昼又怎么知道那是“信使”?
除非,封燃昼也知道“他们”的存在,并且对“他们”很是熟悉。
如果封燃昼也是个知情者,那么他杀死“信使”的行为,足以说明他跟“他们”并不在同一个阵营,甚至可能是敌对关系。
谢挽幽垂下眼。
封燃昼就这么放任小白把“信使”的事告诉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试探,还是提醒?
谢挽幽感到脑袋有点疼。
不能跟封燃昼这家伙直接进行信息交换,一切全都要靠猜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可现在问题就在于,她跟封燃昼之间的关系,还远远没到能够促膝长谈的地步。
而她无法确定封燃昼的立场,自然不可能直接跟封燃昼完全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