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5页)

完蛋完蛋完蛋,只有自己不正常。

陶楂宣布:男同片子跟恐怖片一样会让他感到恐惧和难堪,甚至男同片子更甚。

他等会要怎么走出去?

他第一次这样。

卫衣能盖住吗?就算能掩住,都是男生,大家肯定也都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如果现在提出要去洗手间,那岂不是是直接告诉众人,他那个了。

教科书上有提过这些,可陶楂在这方面毫无经验,他只为此感到羞赧,更多的是难堪。

怎么大家都没有反应,就他有。

陶楂急得又快要掉下眼泪。

“我去一下洗手间。”

寂静的昏暗中,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陶楂本来正在失神,差点还以为是自己无意识说出口的,吓得几乎停止呼吸。

和陶楂一样,所有人都立马从电影上面撤离视线去找寻着这道不要b脸的声音。

完全出乎大家所料的——是林寐。

陶楂用靠着捂着自己,见着林寐已经站起来,修长的身影从眼前迈过去,他愣愣地想,不管是学习还是脸皮,看来都是自己无法追赶得上的啊。

林寐进洗手间后,曹严华推门回来了,他看见陶楂旁边空着,“林寐呢?”

徐序意有所指,“洗手间。”

两人相视一笑。

陶楂更加断定,这是一件会被人笑话的事情。

幸好去的是林寐,不是自己。

陶楂心想。

.

林寐进去了一会儿,大概不到两分钟,陶楂手机响了两声,他忙弯着腰蒙着手机看字。

“林寐让我去给他送一下纸,里边没纸了。”

这电影看不得了。陶楂正好逃跑,他抓起桌子上的纸巾就往洗手间跑去。

曹严华在外面摊手,“说真的,林寐跟我们关系不怎么样。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是做兄弟的送纸吗?”

陶楂哪里知道他们在外面说了什么,他耳朵里面嗡声作响。

洗手间里凉快很多,一进去就是迎面扑来的冷风,接着是靠着洗手台的林寐。

陶楂把纸递出去,“给。”

随着林寐将纸巾接到手里,陶楂下意识地去看林寐的下方。

看不出来。

林寐拿了纸巾,却没有立刻进隔间,他反而凑近陶楂,手指戳了戳陶楂的脸,“你脸好红。”

陶楂抬起眼皮,慌张地看林寐,再去看镜子,自己额头都有些微微发红。

少年双手扒拉着碎刘海挡住,“因为外面很热。”

“是吗?”林寐似乎很喜欢反问,好像不相信陶楂的每个回答,他垂眸思考了一段时间,将纸巾重新塞回到了陶楂手里,“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自己去隔间解决一下。”

陶楂心跳猛地顿住,在胸腔里像一朵烟花般炸开,陶楂头晕目眩,“解决什么?”

林寐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进隔间里,陶楂还背对着他,只能听见林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不懂的就问我,放在平时,现在也是辅导你的时间。”

门被带上。

陶楂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他用力攥着手里的纸巾,他感到不可置信:林寐怎么知道的?

他又想,完蛋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居然让林寐看出来了。

再想,现在该怎么办?

陶楂头昏脑涨,他几乎想要喊救命。

“我该怎么做?”他的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外面是他最讨厌的人,他最不屑于也最不想要向对方求助,可也只能向对方求助。

他几乎感到了屈辱,但无处发泄的身体感受却好似终于寻到了了解它的人。叫嚣着。呐喊着。

“做你想做的。”林寐的声音近在咫尺,就在耳畔。他肯定是靠在隔间的门上,生怕自己跑了吗?也不嫌脏。到时候离他远远的。

陶楂没有经验。

全凭本能。

他回去以后一定恶补这些自己不知道林寐却知道的知识。

林寐与他只有一壁之隔,他大概是幻听了,他能听见林寐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是林寐逼他的。电影是林寐换的,他一定是故意的,想要看自己难堪,想像现在这样侮辱自己。

陶楂仰着头,他根本不太会。炫白的灯光在眼前朦胧一片,他喉咙哽咽出声。

他讨厌林寐,从现在开始要更讨厌了。

听见少年在隔间里的呜咽声,林寐起先无动于衷,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好笑,怎么做这种事情都会哭啊。

后面就逐渐没有了声音,只有布料和皮肤之间摩擦出来的细碎动静。

接着又很是安静了一会儿,如果不是自己确实在这里守着,林寐都要以为里面的人扒门跑了。陶楂面皮薄得厉害,这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直到身后终于传来声音,薄木板门被轻轻拍了两下,陶楂声音嘶哑,“放我出去。”

..

陶楂木着脸搓着手指,他本以为在自己出来后,林寐会说些什么,结果对方也沉默着一言不发,陶楂还处在刚刚的难堪和尴尬当中没有抽离。

水流声哗哗啦啦淋过手指,恨不得把自己双手搓下一层皮的陶楂没注意到林寐在他后面,很是看了隔间里面一会儿。那团陶楂遗忘在马桶盖子上的纸巾被林寐拾起来,看起来是做了扔进垃圾桶的动作,实际上却是被林寐揣进了口袋里。

-

看完电影,几个人面色各异。当只有他们在电梯里的时候,还是曹严华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我喜欢女的。”

其他人不约而同看向他。

“……”

徐序无语道:“谁问你了?”

“还逛吗?”徐序接着说,“不逛就回家了,我还有题目没做完。林寐你不是还要辅导陶楂做作业吗?”

不提辅导还好,一提辅导,陶楂的脸又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

这可不是在昏暗的包房里,所有人都能看见他脸红了。

“陶楂你脸红什么?”曹严华生怕没人看见似的,大声嚷嚷。

陶楂这会儿已经差不多能自如应对了,他指指自己的帽子,“这个帽子很厚,超热的。”

除了林寐,没人怀疑他的说法。

萧余还很贴心地问,“要是太热了就不要戴着了,我帮你拿。”反正是林寐扫的,不戴更好,他心想。

陶楂又不是真的因为帽子才觉得热,他摇摇头,“我戴着也行。”

可他的拒绝,在萧余眼里又是另外一种含义。

外面的广场上,巨大的玻璃球缓慢转动着,绚烂光芒流转着闪耀,广场人来人往,喧哗却并不吵闹。

在旁边一条马路上,停满了待客的出租车。

那是广场上面的商户和出租车公司一块儿争取来的,专门刨了块地用来给出租车等客,既不堵塞主干道,又显眼,需要用车的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徐序停下脚步,“那我跟老曹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