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3页)

因而对侍从所言,他只觉得:“荒谬。”

见人不信,吃了一下午瓜的侍从顿时急了,他好像知道问题出哪了。

他就说,他们堂堂宗主看上谁不得手到擒来,怎么可能被拒绝,原来是不张嘴导致的。

“哪里荒谬,宗主是认真的!”侍从道,“莫非你在误会宗主觊觎你修为?怎么可能!水松庭金丹期修士都好几个,你才筑基呢!”

伏寂微微皱眉。

侍从说的不错,水松庭确实好几个金丹修士,而且十分乐意当炉鼎。

她要修为为何不找他们,偏与他过不去。

“所谓炉鼎,不过是宗主留下你的手段罢了!”侍从真相道,“你们若有仇怨,她为何不要你的命,你们若无仇怨,她为何偏要把你困在身边?”

伏寂眉头彻底拧了起来,阴测测的看着说话之人。

侍从恍若未觉,说的起劲:“宗主脸皮薄,喜欢人又不好意思说,说了也怕被拒绝,故而只能将你带到宗门,以‘炉鼎’之名,行‘道侣’之事。”

他叹口气:“看来新宗主是个高傲不肯低头的性子,喜欢人,只知道强取豪夺......诶。”

伏寂冷脸把人推开,“砰”的用力合上门。

管她心思如何,他都不会放过她。

伏寂立在窗前,看向外界逐渐满圆的皎月。

三日后,是月圆之夜,在此之前,他必须离开合欢宗,找个安全僻静的山洞。

少年漆黑的眼,瞥向夜色中朝他靠近的一个东西。

黑影扇动着羽翼落在窗台,皎白月色中,浑身裹着血红煞气,压着凶兽气息低头恭敬的唤了声:“龙主。”

终于赶到了。

万籁俱寂的深夜,盯着这间房屋的影卫,系数倒在了暗处。

黑影舔了舔利爪,血瞳里闪烁着迫不及待的兴奋:“小蟒蛇在哪,我要去吃了它。”

伏寂手掌落在它脑袋上,蓦然往下一按,淡声道:“老实点。”

那不是小蟒蛇,是万古大妖吞天巨蟒。

“你现在不够给他塞牙缝。”

黑影只好把嗜血的獠牙收了回去:“现在去何处,”

伏寂看向天色。

差不多了,子时,就是冰蚕最活跃的时候。

今夜,他要拿回逆鳞。

*

灵草熬成的药效极好,盛棠喝完没一会,额头从滚烫转为低热。

她身体舒适了些,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着了,半梦半醒,发现绵云竟然还守在室内,当即出声让她下去休息。

绵云不放心,但不敢不听命,关好门窗后,又给盛棠添了床被褥,才行礼离开。

盛棠盖着暖和的被子,在识海里,与系统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你不觉得萧楚润不对劲吗,他和书里性格可一点都不像。”

萧楚润就算再恨再恼怒,也不是会把玉坠扔进湖中挑衅对方的人,更不说,在湖底掀风起浪,暗戳戳泼她一身水。

福宝时常处在屏蔽中,听盛棠描述多了,也觉得不对劲。

它担忧道:“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主角要黑化了。”

盛棠瞪大了眼,别讲鬼故事,她还等着被萧楚润感化后下线呢!

但凡萧楚润不是圣父性格,后面一定不会放过她,那她做这些任务不是自找麻烦,给自己竖敌?

福宝后知后觉,这些话会严重打击宿主做任务的激情,赶忙道:“不会的,萧楚润也需要这份功德,倘若他后面没有力排众议宽恕宿主,他的三千功德将有欠缺,最终功亏一篑,难成大道。”

发现后果听起来挺严重的,盛棠想起那双漆黑眼眸,挑了挑眉。

如此说来,急的不止她一个。

盛棠翻了个身,感觉有些冷,将绵云添的被子也盖上了。

福宝察觉她不对劲:“宿主体内的冰蚕毒发作了。”

盛棠含混不清的嗯了声,两床被子裹的严严实实,稍微暖和了些。

冰蚕毒从第一次毒发开始,最多半月,若没能压制下毒性,便会毒发身亡。

纵使不做任务,她也要靠萧楚润来解毒。

原著里是以萧楚润的视角,没具体写原主为何如此对待他。

中间只提了一句,原主恨那代替她进入天清宗的妹妹,得知对方心上人是萧楚润,故而想将其变成自己的炉鼎,让‘小贱人’心碎。

但这解释,对于原主一些奇怪的举动,却说不通,诸如多次咬其吸血,抑或下药让他动情,好夺走纯阳之气......

有些压根不是对炉鼎该做的事,中了冰蚕毒,倒是说得通了。

盛棠记得,萧楚润修行的功法,师承他师祖。

道君与神兽朱雀一族牵连不浅,能掌握朱雀族的伴生之火——南明离火。

冰蚕毒的天然克星,就是朱雀火。

身为合欢宗一个小弟子,原主自然不敢把主意打到堂堂道君身上,于是只剩一个选项——萧楚润。

此举也是大胆,但天时地利人和,她竟成功了。

理清来龙去脉,盛棠在心里感叹了声富贵险中求,转头倦的睡着了。

半夜,她是被冷醒的。

在山洞的时候,受伏寂周身爆发的灼热气息影响,寒毒发作过一次,虽然难以忍受,却能熬过去。

故而,盛棠虽知道今夜冰蚕毒可能会发作,却没有太在意,把伏寂找来解毒。

没有任务,她也不想强迫人家。

可她没想到,这次寒毒发作的如此厉害,是山洞威力的数十倍,她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冻僵了,仿佛赤.裸裸的落入了冰窖中。须臾之间,意识便被冻浑噩了。

她呼吸变得虚弱,连开口叫人都做不到。

两床柔软的被褥,床边燃烧的火炉,给不了盛棠一点点暖意。

她蜷缩在被窝里,意识浑浑噩噩间,莫名想到了咬上伏寂伤口时,齿间尝到的一点血腥。

少年的血透着蓬勃热气,当时,她便察觉体内热了起来。

盛棠艰难的喘了喘气,她可算明白,为何原主每次对萧楚润都如饿狼扑食了。

哪里是扑向萧楚润,分明是扑向她的解药!

寒毒发作简直要命。

福宝察觉她情况不好,着急道:“不对,原主体内的毒性不高,不该如此严......重......”

不知是福宝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还是她听不太清了,盛棠在被褥下发着抖,意识越发昏暗。

怀疑继续下去可能被冷死,盛棠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从被褥下探出,伸向了床头的茶盏。

茶盏破碎的动静,多半能惊动门外的守卫。

她往床边挪了挪,在一片恍惚的视线中,朝茶盏伸去,即将碰到的那刻。

盛棠轻颤的冰凉指尖,被只修长的手掌抓住了。

对方掌心的温热,让她意识乱了乱。

昏暗的光线下,手掌的主人微倾下身,凝视着她颤颤的睫毛底下,有些涣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