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回京(第2/4页)

眼看着奔马就要撞飞竹竿,跃进人群。

瞿钢手下一转,使出临敌的招式,竹竿一挑一刺,马的前胸正好就撞上了竹竿的尖端,顿时一身凄厉的悲鸣。

那匹战马前蹄一跪,北宫浔从马上翻了下来,呕出了几口酒。

他的燕庭卫此时也赶了上来,赶紧把他扶起。

那他的那凉州神骏倒在血泊里,抽搐几下不动了。

北宫浔顿时暴跳起来,“谁!谁干的!”

几个燕庭卫立即顺藤摸瓜,找到了摔落地上的灯笼,灯笼上面写着店招。

北宫浔脸色狠厉,“给我统统拿下!”

瞿钢见状方要上前,就被瞿安拦住了。

“哥,我不能连累”

他话没说完,被瞿安一把推开。

然后他就看到他那个羸弱的哥哥,拖着一条瘸腿艰难上前道,“是我。”

他的声音低弱,“贵人恕罪,小民刚想换灯笼,谁知不小心把竹竿碰倒了,伤了贵人的马。无论多少钱两,小民倾其所有都一定赔偿贵人。”

北宫浔直眉瞪眼,“就是宰了你,一条贱命能赔得起我的神骏?”

瞿钢又要上前,被瞿安严厉地一把推开。不能两个人都搭进去。

瞿钢从来没见过他这个羸弱的哥哥竟然出乎意料的坚定强悍,竟然一时愣住了。

瞿安艰难地跪下,“小民愿倾家荡产,为贵人府上为奴为婢。”

“你是个瘸子啊。”北宫浔嘲讽道,“我府上要一个瘸子有何用?”

然后他抬高声音道,“反正你也瘸了,我今天就让你瘸得彻底,将他的腿打断!”

瞿钢闻言,发狂般冲上前去,“混账,放开他!是我杀的马!”

可他就算他勇武过人,此时不过是手无寸铁的一个人。

在拼着一股勇力一连撂倒了三名燕庭卫后,他被反钳着双臂拿下了。

北宫浔打了个酒嗝,“一起打,打断腿!”

随即一名魁梧的燕庭卫抡起狼牙棒就要先砸向瞿安的残腿。

就在这时,周围的人群中忽然听到一道清越的声音越众而出,

那人道,“等一下。”

几乎是与此同时,黑夜中寒光一闪,一阵疾风掠过。那个燕庭卫忽然手中一轻,狼牙棒的上半段被齐齐削去,真成了一个棒槌。

那人出手迅捷,身形快如鬼魅,连燕庭卫都来不及反应。

“谁!出来!”北宫浔使劲揉了揉眼睛。

这时,闷热的夏夜起了风,吹得店招下的灯笼轻轻摇摆起来。

灯光影影绰绰间,不知从哪里走出一个俊雅的青年。

缭乱晃动的烛火映在他脸上,光怪陆离看不清模样,但就这样模糊地一瞥,都能感觉到来人的样貌异常俊美,容色皎洁清冷,一袭黑衣融入夜色中,竟然颇有几分肃杀的寒意。

萧暥!

北宫浔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赶紧揉了揉眼睛。

再定睛一看,不,不是。

来人身段比萧暥还是矮去不少,脸庞犹如雕琢,古雅俊美,一双眼睛深邃如渊,并不似萧暥那种清夭飞扬咄咄逼人的邪美。

其实魏瑄并没有要刻意模仿萧暥,只是在这日复一日画像中,他渐渐就染上了那人的习惯,偏好穿黑色的衣衫。

北宫浔本来就喝高了,一时间没有认出魏瑄,大着舌头道,“你什么人?”

魏瑄敏锐地发现北宫浔酒醉,如果可以不暴露身份,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他干脆顺水推舟道,“我是将军府的人,此人专门给我将军府酿酒,世子伤了他,是想让主公没有酒喝?”

北宫浔一愣。萧暥好酒他是知道的。所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他当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跟萧暥杠上,胡乱摆了摆手,让燕庭卫放人。

然后他又看向魏瑄,只觉得他处事沉着老练,但脸庞上隐隐青涩未尽,不由又问,“你在将军府所任何职?”

魏瑄不假思索道,“我在下厨从事。”

“哈哈哈。”北宫浔不由爆出一阵大笑,“原来是个厨子。”

魏瑄不紧不慢道,“主公喜欢东家的米酒,这会儿正差我来订。”

北宫浔紧跟着问,“萧暥果然在大梁?沐兰会他去不去?”

魏瑄正想继续诓他,就在这时,耳边传来苍青急促的声音,“魏瑄,快回来!老……老皇帝要过来了!”

*** *** ***

怀远客栈的客房里。

容绪看完纸条后,悠悠探手在烛火上焚烧了。

王戎搁下棋子,道,“二弟,你让吕歆给北宫浔设这出局有什么意义?还白白折了一匹凉州神骏。”

容绪抿了口茶,悠然反问,“兄长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王戎道,“我看你是如意算盘落空了,你引北宫浔闹市纵马,就算他真撞死了几个小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秦羽此人沉稳,事事以大局为重,总不至于蠢到因此责难北宫浔,贸然得罪北宫家罢。”

容绪凝目看着棋局。

王戎一扔棋子,“我看,还是用我的方法,他肯定参加马球赛,这马球赛冲撞激烈,如果他摔伤摔死……”

“那也就是个意外事故。”容绪道,“兄长真以为这种事情,以萧暥的狡诈和手腕会摆不平,他到时候必定能推脱得一干二净。”

王戎有点气躁,“先前说派人行刺,但又风险太大,一旦被北宫家的燕庭卫查出来,我们栽赃不成反成贼。”

“当然不能我们出手,萧暥太聪明了,我们一点马脚都不能漏出来。”容绪慢条斯理地拿下了王戎一枚黑子,强调道,“这件事王家必须撇得干干净净。”

王戎皱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招?”

容绪不紧不慢落子,徐徐道,“北宫浔闹市纵马,撞伤百姓,瞿钢肯定会出手阻止。”

王戎不屑,“瞿钢只是个小卒罢了,也入得了你的眼。”

不由得又心想,他这个庶弟毕竟是商人的眼界,目光只有针眼大小,总盯着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谨小慎微,做事情缺乏胆气。

容绪微微一笑,“兄长,大风起于青萍之末,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虽是个小卒,但是锐士营的人。这就足够我做文章了。”

然后他抬手从棋盒里拾起一枚光润的棋子,目光微敛似乎在思索何处落子,漫不经心接上前面的话,“他做的任何事情,就可以说成是萧暥的指使。”

棋子落在盘上清晰的声响,“兄长还觉得他无足轻重吗?”

王戎顿时心中一凛,“你要让瞿钢出手刺杀北宫浔?”

然后他倒抽一口冷气,“那萧暥倒是百口莫辩了。”

容绪从容一笑。

王戎又道,“但你的算盘好像落空了,今晚瞿家兄弟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救了,所以北宫浔和瞿钢兄弟顶多算是摩擦。没什么大不了。还不至于瞿钢要动手刺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