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碗锋利(第2/3页)
篮球场安静黑暗,唯有篮球杆前传来窸窸窣窣响动,染红了风的脸庞,害羞着踮脚小步离开。远处教学楼前的白炽灯都不好意思地暗掉,广袤天地一瞬间变成一个摇曳小船只。
星河滚烫,身前只有柔软的她,清晰又真实。
周三上课,谢奚桃和严涿起了个大早,实际上出门时严涿的饼都只煎了一个,以往这个点谢奚桃都还在刷牙,现在她赶着前进五名,赶着上早自习是常规操作。
两人共分了一个饼后,路上遇见卖早餐的摊子,谢奚桃过去又买了两杯粥。
严涿放了一杯到车篓打算到校喝,谢奚桃说什么都不愿意。
“去学都凉了,凉了怎么喝,我都说了我喂你,别矫情哈。”她强硬地推严涿上车,自己在后面站起来手穿过他肩膀,一胳膊压在他肩膀上喂他,一手自己咬着吸管喝。
严涿拿她没办法,三天两头被冠之以“矫情”,确定谢奚桃最近是有些皮痒。
两人谁也不在乎旁边人的视线,就这么喝着粥到了学校,谢奚桃有一搭没一搭跟严涿聊天,“这到一模,你都别做早餐了,让李珠女士发挥下她的‘伟大’厨艺吧,她都抱怨说我剥削你了。再说你还要给我熬夜补课呢,天天睡那么几个小时,我也真不好意思。”
严涿扬眉:“你不好意思?”
“啊,对啊,看不出来吗,我都这么喂你喝粥补偿你呢。”
严涿哼哼了一声。
“你这什么意思,我可……啊。”谢奚桃打了个晃,猛地抱紧严涿的脖颈才没从车上下来,而严涿也反应迅速,迅速反手搂住了她的腰,将人狠狠按在背上,隔着春日校服,柔软春桃撞上硬石头,谢奚桃察觉他脊背的紧绷,同时前胸隐隐作疼。
谢奚桃脸微微热起来……
他好大力。
她脸皮还没完全热起,严涿已经下车,凶狠眼神瞪她,“我怎么说,让你好好坐你非要在这玩杂技,掉下来书架这辈子都别想要了!”
谢奚桃心虚地指了指远方,“谁看谁都站不稳好吧……”
严涿眯眼情绪不高,循着手势的方向看过去。
“是吧,不怪我,实在是他俩有点,有点……”谢奚桃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严涿瞧着远处公交站台下的两人。
此时天刚破晓,还不到上课早高峰,公交站牌稀稀拉拉下来几个人,很快就往校门口走来,唯有两个人躲在公交站牌后面,拉着手腻腻歪歪,左脸颊亲一个,右脸颊亲一个,女孩脸上羞赧粉红,哪还看得出原本神经大条的女汉子模样。
严涿:“……”
吻又啄到好闺蜜嘴唇上时,谢奚桃:“……”
跟着,一道身影堵在了她面前,严涿面无表情审视她,“有什么好看的?”
“有什么好亲的?”她看着他,问的真诚。
严涿:“……”
他无情转身,朝那边喊:“黑哲。”
落到树上的雨珠般,那一高一低融为一道的身影像受惊小鸟一样迅速分开,一个红脸转身,一个无辜抬头望天,左右看了看少年才朝好兄弟看过来。
“涿啊。”他语气熟稔,黝黑的脸上透出羞红,手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眼里哪有见到兄弟的喜悦,只有被打扰的遗憾。
李欣歌扒拉着并不存在的刘海,磨磨蹭蹭朝谢奚桃走过去,“桃子……”
谢奚桃抱臂看她,一点没有明知故问的语气问:“嘴唇怎么回事啊?”
李欣歌脸瞬间炸开了的红,支支吾吾摸着上嘴唇小伤痕,“昨,昨天吃饭不小心撞碗沿上了。”
“那也太不小心了,饭都吃十八年了还能给撞伤了,以后可得小心点啊。”
李欣歌脸热够呛:“好,好的。”
张哲茂小声嘀咕:“桃子好坏啊,欺负我媳妇。”
严涿眼尾斜斜扫了过来。
张哲茂:“……”
张哲茂:“她一定不是因为知道怎么回事才故意这么问的!”
说完,见严涿眼神立马纠正,“不是,她一定是因为知道怎么回事才故意这么问的。”
“不是,她一定是因为不知道才故意这么问的。”
“不是。”
严涿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什么垃圾技术,别说那片子我传的。”
说罢,甩开他走了。
张哲茂:“……”
寒风飒飒拍打他的脸颊。
这简直是腹黑青梅与恶霸竹马。
严涿走上前,正一脸无辜交代李欣歌吃饭一定要小心的谢奚桃眼看着好闺蜜慢慢停下了脚步,磨磨蹭蹭落在了后面。
谢奚桃乐了一声。
严涿:“逗开心了?”
谢奚桃眨眨眼:“逗什么?谁在逗。”
严涿懒懒瞥她。
谢奚桃还是很无辜,“我正和欣歌聊得开心,你过来干什么,那你回答我,她上嘴唇的伤怎么回事。”
严涿:“她怎么说?”
“吃饭撞碗上了。”
严涿遗憾点头:“太不小心了。”
谢奚桃:“……”
她哽了哽,“不是吧,我看着不像呢,这得什么锋利碗沿能把嘴唇给撞烂成这样。”
严涿:“她吃饭太用力。”
“可是像咬出来的啊。”谢奚桃肩膀挤挤他,“你一定知道怎么回事吧。”
严涿:“吃饭撞的。”
谢奚桃:“不是。”
严涿:“是。”
谢奚桃:“……”
“你片都白看了?” 谢奚桃执意要戳破。
严涿:“正经人吃饭跟看片有什么关系。”
谢奚桃大力嘬嘬嘴,发出怪异声音:“这个!不正经!”
严涿目光古怪乜她。
谢奚桃察觉不对,立马收回撅起的嘴唇,装模作样扒拉扒拉头发,“也是,那三小时的片子,接吻有三分钟吗,大量活塞运动,除了画风唯美,漂亮,芝士实在有些恶心,还脐橙。你说谁给张哲茂下载的,什么恶俗品味啊,要是让我知道,肯定得好好嘲笑一番那个人。”
严涿:“……”
谢奚桃:“你是他好兄弟,你知道是谁吗?张哲茂自个肯定搞不来。”
严涿毫不犹豫:“郝柏修。”
“……耗子啊,看不出来呐,他不是只爱睡觉吗。”
严涿:“睡觉是他的保护色,他目光一向独特。”
谢奚桃审视着他,严涿同样一本正经回看她。
她哽了哽,“哼,你目光不独特就行。”
说完,问不出东西甩开他走了。
严涿看她郁闷背影,闷笑一声跟了上去。
谢奚桃撩拨李欣歌好玩了,在严涿这一点便宜没占到,正郁闷着,走到教室看到选片子的“罪魁祸首”,忍不住惊讶喊出声:“今天这是怎么了,耗子你也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