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番外十二(第2/4页)
这是一个人的战斗,与孤独为伍,让他们可以有今天。
因为是纪录片风格,所以那些司空见惯的画面里,有他们日复一日厌烦到骨子里的跑操,有谁低低说:“我听说大学不用跑操的。”
“对啊,再也没有跑操了……”
空镜头落在教室里时,运动会进行曲还在响着,空荡荡的教室里高高摞起的书本挡住了青春的视野,书本随窗外的风轻吹过几页,谁的校服拉在凳子上半垂落在地上。
午休时刻,紧绷疲倦的同学睡倒在桌上,眼下青黑,十几分钟的休息难以缓解太多疲累,镜头闪过不少学生熟睡的面孔,台下传来窸窣响动,低低讨论。
谢奚桃猛地抬头看严涿,一闪而逝的镜头里她头倒在严涿的方向睡得酣甜,往日早已经习惯并且不以为意的画面突然出现,在她心口轻轻揉了一把,以后她在教室在睡着,眨眨眼醒来,看到的不会是阳光擦过少年肩头,落在严涿侧脸跳动的光了,他还会低头笑着看她问:“睡醒了?”
谢奚桃心口有几分涩意,严涿读懂她的难受,温柔地揉了揉她头发。
她又靠回他肩头,默默嘀咕起了教室接吻的可行性。
三十多分钟的记录片,有考试成绩不好偷偷在角落抹眼泪的学委朱城,有靠着走廊脑袋一下下砸着墙昏头昏脑背书的所谓“差生”,有升国旗时大全景划过2班人的面孔,有黑板旁边一天天减少的倒计时。
教室活跃气氛慢慢静下来,低低翻找卫生纸和擦眼泪的声音在昏暗里格外清晰,谢奚桃看着那些低头躲闪掩盖哭泣面容的同学,心里涩然叹息。
虽然早知道二郭头打的什么算盘,但严涿的摄影功底,想要弄哭一群人实在太容易了。
灯亮起的时候,二郭头憨厚笑着走上讲台。
实际上看的时候大家也都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他们以为厌烦的生活再一次放映在眼前时,当他们清楚的意识到这样的生活再也没有的时候,那点所谓的想要骂他矫情和别来煽情这套的嫌弃还是忍不住变为哭泣的埋怨。
“干嘛啊老班!||||||”最先发声的是张哲茂,站起来指着二锅头,“可不兴你来这套,我们都考这么好,怎么还想把我们都整哭呢。”
二郭头无辜:“我可没有,就是想带你们再重温一次。”
“得了。”李欣歌抽抽搭搭,“老班,别人不了解你,我们还不了解你吗。”
“对啊!”
“就是!”
哄闹的讨伐夹杂着哽咽响起,二郭头慈眉善目看他们,亮着光的眸子怎么看都透着得逞意味。
谢奚桃吐槽:“帮凶。”
严涿:“为了不刻意煽情,我连音乐都用的很克制。”
“还要什么音乐,你的画面就够了!”
他笑了,“拐着弯夸我啊。”
“呵。”谢奚桃偏头,脸在严涿肩头的校服上轻轻蹭了蹭,还是熟悉的他的味道,干净清爽,阳光的味道。
严涿轻叹了一声,握住她的手,陪她感受成长的阵痛。
激情讨伐的教室里乱哄哄中夹杂喜气和愉悦,跟着熟悉的运动会交响曲响起。
二郭头拍拍手,“好了,同学们,下去开毕业大会吧!”
“噢噢噢噢!”
欢呼声响起,闹哄哄的一群人往楼下跑。
操场上,乌云蔽日,天气阴得比早上还厉害,远处天边不断变暗,一场阵雨随时会降落下来。
意外的糟糕天气一点没浇灭操场上的躁动,反而在校长把演讲稿拍在桌上说:“我就不念了,相信你们听了我三年的长篇大论早都腻烦了。”
下面响起一片哄笑,就连旁边坐着的领导都笑了。
不知谁先起哄说“不厌烦”,跟着附和声一片的笑闹,校长笑呵呵说:“你们不厌烦,我老头子倒是厌了,马上雨都要下过来了,我就长话短说吧。”
“同学们,今天的雨是场意外,实际上也是你们未来人生的序曲。走出璋合,离开你们生活十几年的家乡,你们未来的人生将会是更加广阔的。我也相信,凡是打不垮你们的风雨,都会让你们更强大。沧海横流,更显本色,任凭风雨,璋合一中的莘莘学子,自信征途吧!”
话音落,校长啪的把话筒放在了桌上。
台下死寂了两秒,不敢相信高中三年絮叨时间不少于五页纸的校长真的就这么结束了演讲,而他真挚简短的祝福也让不少人哑然感动。
在寂静之后,就是沸反盈天的喧哗声,不知谁先把外面穿的长袖校服脱了甩向乌云密布的蓝天,跟着凡是穿了长袖校服的,都像浪潮一样向天空扔去,整个操场都扬起了蓝色海浪,就在这时,预谋了一早晨的雷阵雨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从一开始便是哗啦啦黄豆大的雨粒,地面很快就被淋湿,操场上尖叫声一片。
没有老师会再来喊走他们,没有保安前来阻止,就连校长都是朝操场上欢笑一团的人摆摆手才离开。
李欣歌老远就看到了王姝好,拽着她在雨下跑,“躲什么躲,玩会啊。”
王姝好挡在头顶的胳膊被扯了下来,“雨水很脏……”
“怕什么,就淋这一次!”李欣歌的脸已经流满雨水,胡乱扒拉了一下跟她说话。
王姝好愣愣看她,片刻笑了,“是,放松一下。”
她学她张开手,跟上次打水仗一样在大雨下仰头享受着夏日的暴雨,这样肆意的动作以前她绝对做不出来,然而现在操场大家都是这样,她来一次又何妨!
张哲茂夺了孙飞扬的篮球,薅着他的脖子把人拖到了他这边,“打球打球!”
“滚蛋,这么大的雨,我要回家。”
“回个屁,你欠老子的,都今天了你还不说还?”张哲茂说。
“张狗你是人吗?老子为了你那个什么鬼包啊皮的,当牛做马不说三年吧你还想怎么的!”
“今天陪我打球,以后就放过你。”
“哥哥哥,今天是真不行。”孙飞扬被他拖着,浑身淋湿,两条腿奇怪的在草地上走着。
“为什么,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子非打到你感冒才能解当年的心头恨。”
“放开放开!”孙飞扬敲他手,都快被勒的上不来气了,“我,我说。”
“你说。”
孙飞扬左右看看,摆摆手,张哲茂纹丝不动,他啧了声靠过去贴上他耳朵。
“你干嘛?”张哲茂警戒,怀疑这小子只是想咬掉他的耳朵。
“过来!”孙飞扬一把揽过他脖子,躁红着脸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眼见张哲茂的嘴角的笑越咧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