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第3/4页)
“知道了,等会我问问。”
凝春往清妩身后塞了个靠垫,把她扶起来坐着。
裴慕辞见她身边有人伺候了,就想回清松园收拾一下自己。
毕竟他只换了身干净点的衣服,就一直守在碧竹园里。
刚提步,清妩叫住他。
她脑袋晕乎乎的,甩干手上的水渍,把手里的湿帕递给他,“避讳什么?”
裴慕辞接过后随意的拧了几下,挤出连串的水珠,又递了回去。
清妩:……
他以为她让她帮忙拧帕子的?
“给你擦。”她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伤口找人瞧过没有?”
裴慕辞接过帕子擦了脸,低头打量自身,毫不在意的样子。
“没呢。”凝春帮他回答,“公主病中一直拉着裴郎君,郎君便在这守了公主一日。”
凝春原本因为裴慕辞前几次出逃惹事,有些不待见他。
可看着公主十分依赖他的模样,她又忍不住帮他说些好话。
要知道公主从前害了大病小病,都是悄悄忍着不告诉其他人,还要强撑着病体去皇后宫里练习骑射。
这好像是公主第一次,要人在病中陪着她。
凝春守在床边的时候也是感慨良多,可她又猜不透公主的心思,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而裴公子对公主的态度也有了转变,昨日回来的时候公主含含糊糊的拉住他衣角,他还就真的坐在脚踏边,一直等公主醒来。
期间除了换衣服,哪也没去过。
凝春接过裴慕辞用过的脸帕,问清妩还有没有吩咐。
“把令虞叫来。”
清妩拉着裴慕辞坐在床边,等屋内伺候的人都被凝春带走,她才动手剥裴慕辞的衣服。
裴慕辞拉紧领口,眼神忽明忽暗的盯着她。
“我看看伤。”清妩说的义正言辞。
她亲眼见到他在粥棚里伤得多重,之后又护着她滚下斜坡,这些伤口没得到及时处理,也许会灌脓留疤。
一想到芝兰玉树的人身上遍布伤痕,她心中泛起说不出的惋惜。
裴慕辞抿起嘴,拉开衣袖。
匀称的手臂上没有多余外伤,尽是些大大小小的青紫,想必是山崖摔落时划伤的。
清妩不满意,跪坐在他两腿之间,眼睛从上往下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衣领。
裴慕辞:……
殿下总是这样,仿佛不知道他也是个各处都正常的男人。
“你背上的那些伤难不成还能自己涂药?最后还不是要我帮你?明明是有求于本宫的事,怎么像是占你便宜似的,男子汉家家的,做点事磨磨……”
清妩话没说完,因为裴慕辞解开里层的束带,两层薄衫瞬间滑到腰上。
窄腰宽背,她不自觉地跪直身子。
裴慕辞双手撑在床上,衣衫层层叠叠堆在他的手腕上,像是一层无形的链拷,而他自甘的被束缚其中。
他努力抑制住燥意,突然感觉小腹一凉。
清妩伸出指尖,轻轻拂过他小腹的一大片伤痕。
“谁干的?”她的声音卡在嗓子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裴慕辞屈起膝盖,磨蹭她的大腿,让她坐到他身前来。
清妩没应,自行跪坐在自己脚后跟上。
她在看见他满身的疤痕后,早没有了最开始的旖旎心思,耷着眼角,呆呆的盯着他。
究竟是谁,会狠心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啊?
清妩觉得喉咙发干,又怕勾起他的伤心事,旁敲侧击道:“父皇是从人牙子手里买下你的吗?”
不然他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种不同的痕迹?
烫伤、刀伤、贯穿伤,还有一些深浅不一的鞭伤。
裴慕辞将外衫披在肩上,双手收紧,将她朝怀里搂。
清妩将头抵在他的肩头,手指完整的抚过背部的那道刀痕。
那里早已脱痂,指下空余一些粗糙的纹路,但她仿佛感同身受,轻声问道:“还疼吗?”
她外放的语调中,带着赤露露的心疼。
没过多久,裴慕辞感觉到灼烫的热流划过锁骨,滚进敞开的衣领里。
他捧起她的脸颊,用指腹擦掉不断涌出的莹珠,叹道:“这些都是之前的伤,不关殿下的事。”
“怎么不关?”清妩愤然抹掉挂在眼角的泪水,“你人在我公主府里,怎么不关我的事?”
她收敛了哭腔,时不时抽噎一下,显得十分胡搅蛮缠。
“这些疤都好了。”裴慕辞依旧笑得从容,如沐的笑容从没有从脸上消散过。
清妩红着眼,狠狠地瞪他。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泪水像开闸般永无止境。
裴慕辞肉眼可见的无措起来,在他看来,这些伤都是无甚重要的小事,他不知她为何突然落泪。
不过他感受到了怀里的人不断描摹着那些伤痕,还刻意避开了这两日留下的新伤。
他心里像是装了什么东西进去,慢慢被填满了。
“殿下。”裴慕辞突然开口,只叫了她一声,便没了下文。
“什么?”清妩灵动得像是森林里的野兔,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揣进怀里。
裴慕辞思索了好一会,仿佛找到了一个最佳答案。
他掀开右肩的衣服,另一半随意的搭在肩上,慢慢凑近清妩,仰起脸,好似特意在怂恿她,声音也变得低沉,“不如……”
清妩顺着他留在腰上的劲,受了蛊惑般慢慢趴向他,裴慕辞用掌心垫住她的后脑勺,按向自己脖颈,继续开口。
“殿下重新咬一个?”
他目光清冷,细看之下却又带着几分期许,好像盼着他的这些举动,能讨得她的欢心。
香炉的青烟袅袅上爬,清淡的花果味充斥满整个内室,清妩感觉脑袋胀得很,如同被人灌了迷魂汤一样,根本没办法思考事情。
她紧紧盯着他脖子,又深觉不妥,转而换了视线,看向他的肩头。
背上最长的那道刀疤,从这里开始延续。
清妩攀上他的肩,咬了上去。
裴慕辞仿佛对她的力道不满意,鼓励似的磨蹭她的大腿,让她用力,“我不至于这般不禁事。”
清妩发了狠,唇齿间染上一股难闻的铁锈味。
血珠顺着他背上起起伏伏的沟壑,一路流到腰窝里。
清妩松口,抬头,浑身的力气宛若出逃而去,软塌塌地窝在他怀里,靠在他侧颈上养神。
裴慕辞就跟察觉不到痛意一般,扶着她帮她稳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