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随后像网一样大张开,精准无比地紧锁住了妖气。没过多久,便将那妖气吞噬干净,遂又像没事人一样横冲直撞起来。

奚昭惊了。

这自动捕食器打哪儿来的?!

蔺岐这才解释:“你与灵物万分契合,蕴养出的‘灵’对外界有着天然的感知。便是不去操控,亦能对攻击作出反应。”

换句话说,她在驭灵一事上的天赋高到常人难想,蕴养的灵竟天生有着攻击与防卫的本能。

他顿了顿,又道:“这灵盾看似无头苍蝇,实则是因房中灵力紊乱。没什么影响,无需管它。”

且若细看,便会发觉那灵盾虽在乱飞,却是一直在围绕着她打转。只不过时时警惕着,以防外界攻击。

这样么……

奚昭看向灵盾的虚影,勉强放了心。

那就好。

她先前还以为这东西发疯了。

蔺岐解释时,太崖始终在奚昭和那灵盾之间来回打量着。

这等天资,若是放在天显境,哪怕她并非从小入仙门,估摸着也有大把人族修士抢着收她做徒弟。

也不知道有无其他天赋出众的地方。

视线一移,又落在蔺岐身上。

现下他不愿修那套仙法了,那总得有个人接手。

思忖之下,他忽眉眼见笑:“奚姑娘,听玉衡的意思,你在看驭灵的书?”

一见他那笑,奚昭便警觉起来。

只差露出条狐狸尾巴了,看着就没好事。

“是,怎么了?”

“既然喜欢看书,不妨多看两本,我这里有——”

“不用。”奚昭打断道,“想看的书我自己会找。”

蔺岐倏然看他,眉头稍拧:“师父。”

太崖看也没看他,仍旧笑眯眯的:“也可以先了解,看过书中内容再作决断。”

奚昭:“不要。”

谁知道他会给她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太崖还不放弃:“并非闲书,对你驭灵也有好处。”

“多谢道君,但不用,我更喜欢按照自己的计划来。还有——”奚昭蹙眉,直言,“你这样真的很像江湖骗子。”

太崖:“……”

奚昭又说:“道君,你没其他事要忙了吗?”

话外的意思,明显是在提醒他别忘了上回的赌约。

太崖笑意渐凝。

十日。

再忍十日。

“自然有,今日也不过是顺道走一趟。”他起了身,平心静气道,“链子已送到,本君便先走了。”

-

奚昭原还在想太崖要如何带她出府。

他修为是高,但也不见得比月郤高到哪儿去。而当时月郤只带她出去逛一趟,就弄成了那副模样。

他又能想出什么稀奇办法压下她体内的禁制?

直到第二日正午,月楚临找上了门。

他来院子时,她还在逗那灵虎玩儿。听见外头响动,她起先以为是蔺岐或是月郤,等了半晌没见人过来,便出去瞧了眼。

远远望见月楚临的身影,她眉心一跳。

进月府一年多了,除了头俩月,之后他就没来过她这儿。

事出反常必有妖。

趁他没看见自己,她倏地转身跑回花厅,把虎崽儿往虎窝里一塞,又叮嘱它千万别出声儿,这才出去。

“大哥,”她顶着烈日走出廊道,神情如常,“找我有事吗?”

“来看看你。”月楚临笑道。

说话间,跟在他身边的小童子抱着果篮快步跑上前。

“姑娘要吃果子吗?今日刚摘的,葡萄青果甜桃儿……都洗净了,鲜着呢。”那小童子生得张福相,圆溜溜的眼总含笑,走路时一对羊角辫摇来晃去,极讨人欢心。

跟在月楚临身边的童子多,但奚昭对她最有好感。

眼下见着她,紧绷的心弦也松缓几分。

“你吃了吗?”她躬身去摸小童子的脑袋。

“吃啦!边摘边吃的,就怕鲜果落了地。”小童子笑得两眼弯弯,拿起枚青果递给她,“姑娘尝尝吧,看咱俩谁吃到的果子甜。”

奚昭接过果子,咬了口。

“是甜得很——下回也带我去摘,好么?”

小童连连点头,又说:“姑娘,我先把果子送进去?”

话落,便拎着果篮子进屋去了。

和小童子打趣两句,奚昭心觉畅快许多。

本来还不想和月楚临多聊,这会儿也愿意开口了,让他进屋再说。

在前厅坐定,月楚临温声开口:“昭昭,太崖道君今日找我,与我说起了一件事。”

奚昭心觉不安。

太崖找他,他却要把这事说给她听。

那多半是与她有关了。

她问:“什么事?”

月楚临开门见山道:“他说想带你出府玩一趟。”

奚昭:“……”

哦。

好你个太崖。

原来这就是带她出府的办法。

求的就是一个有话直说是吧!

她只当不知道,反问:“道君为何要带我出府?我跟他又不熟,来往也不多。”

月楚临语气平和:“昭昭许不知道,我与他自幼便相识,百年前在同一学宫求学,算是师出同门。”

奚昭:“真的吗?之前没听大哥说过。”

其实她都知道。

蔺岐早就和她讲过。

“我和他幼时常起争执,年岁一长,又觉性情相合,来往也渐多。只不过后来有了些误会,百多年没见过面。直到师尊离世,才又互通书信。虽这多年从未联系,但太崖脾性和当日没什么分别,仍是副热心肠。”

月楚临缓慢说道,几乎将他和太崖的关系摆在明处。

“他与我说,你身体虽好了许多,瘴毒也除得干净。但长时间待在府里,难免心情郁结。又思及我平日里没什么空闲,便想着替我带你出去逛逛。”

和他说话,奚昭恨不得长出八百个心眼子。

光这么几句,她就将他的话在脑子里翻译了一遍——

他和太崖是旧时,可顶多算个昔日同窗。中间百多年都没联系过,早不熟了。

现在他俩的师父已经离世,剩下的一点儿同门情谊也断得差不多了,且都用在了留他师徒俩住在月府这事上。

而太崖想带她出府,纯粹是善心发了没处使,多管闲事。

奚昭面上不显,只问:“那大哥是如何回他的?”

月楚临轻笑:“他要带你出府,自是以你的意见为主。今日找你,正是想问明白你的意思,如此也才好答复他。”

奚昭打量着他的神情。

他模样生得好,不似月郤那般张扬,又比月问星多了些沉稳。任谁来瞧,都是光风霁月的世家子弟。

就是因着这张脸,当日他父母离世后,月家旁系才没把他当成什么威胁,毫无忌惮地显出野心。

最后却接连死在他手中。

她不露声色道:“太崖道君应是惦念往日情分,心里才想着兄长身边的人。不过我和他到底不熟,便是同他出去,也总觉得拘束,玩不自在——大哥,不若你找个由子帮我推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