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2/3页)
见到老朋友,程寄放松不少,姿态都有些慵懒,“这是当然,只要你想,甚至可以免费送你新品试用,不过得等到四个月之后。”
他能收购这个品牌,Albert也出了点力,帮他游说了创始人的孙子。
“你妻子呢?”之前约吃饭的时候,Albert就说了会带妻子一起过来,他们两人正好来米兰度假。
直到发出很小的一声婴啼,一位高挑的英国女人从小门背后走出来。
程寄一眼就看到了被抱在女人怀里的婴儿,他有些吃惊地挑眉看向Albert。
Albert抱过婴儿给程寄看:“这就是我说的惊喜,我和Jessica的孩子,三个月了。”
程寄支过身子仔细看了看,小小的一团,脸是皱皱巴巴的,正闭着眼睛睡觉,时不时哼哼唧唧一声,他脸上挂着笑。
“你瞒得我太好了,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Albert一脸为难又羞涩地看向妻子:“哦,这不是我本意,只是Jessica他们家有这个传统。”
程寄表示理解。
Albert比程寄大两岁,在读书期间因为英俊的外表很招女人喜欢,差不多一两个月就换一个女友,被当时同届的学生戏称“爱拈花惹草的宙斯”。
他曾经声称自己得在50岁之后才考虑结婚的事情,50岁之前他都要玩个痛快。
大概所有flag立下的时候注定要被打破,Albert30岁的时候结婚了,她的妻子出身于和他差不多的家世,都是典型英国精英那一套。
结婚两年多,看上去还如此恩爱,并且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这真的让程寄吃惊不少。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三个人对商业运作都有得到心得,很聊得来,婴儿在他的专属推车中安然入睡,并没有打扰到他们。
实在是很舒心的一顿饭。
晚饭快结束的时候,Albert问程寄:“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结婚吗?”
程寄诧异地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对不起,我冒犯到你了吗?”Albert是了解一点程寄家里情况的,他看着妻子弯腰照顾着推车里的婴儿,脸上洋溢着温柔的微笑,“我只是觉得人的想法是会变的,现在的我就觉得婚姻非常好。你难道一直都想独身吗?Cheng,我觉得你该去谈谈恋爱。”
Albert说这话的时候,程寄的脑海中闪过一抹纤瘦却又坚韧的身影,不过很快就变得模糊一片,眼底渐渐浮漫着寒凛之色。
他一饮而尽酒杯中的香槟酒,肯定地说:“没有,从没想过结婚。”
既不是关舒文,也不是景致。
“我该走了。”
程寄的父母就是商业联姻,他们两人本来毫无关系,但因为家族利益,一纸婚约让他们不得不在一起生下一个孩子。
或许在共同抵御双方家族施压的时候,两个年轻人彼此都有过眷恋,但这样的感情很稀薄,终结于各自的出轨中。
但又因为有过温情的眷恋,双方都怀有恨意。
程寄很小的时候就见过父亲流连于各个花丛中,母亲在男人堆里受尽追捧。
有时候关系复杂得让他犯恶心。
迈巴赫平稳地开在车道上,程寄如玉的脸庞掩映在窗外条条流光霓虹中,泛着冷漠的光泽。
他回过神,看了眼什么消息都没有的微信。
如果是以前,景致会发来各种问候的信息。
有时候程寄都想捧着她的脸,想问问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
他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合上,问坐在副驾驶的姚助理:“我大伯有消息吗?”
姚助理打开平板电脑,浏览着消息说:“没有动静,兴董事回国后好像就是一直陪着老爷子,没怎么出过门。”
不太合乎常理。
但又挑不出毛病。
程寄沉默了一瞬,打开手机,首先跳出来的就是和景致的聊天界面。
他磨了会儿心思问:“景致呢?什么消息?”
姚助理没想到程寄会问这个人,尽管他知道,但程寄来米兰也有些日子,从没提起过,姚助理就把景致的消息压下了。
一想到国内传过来的消息,他头皮发麻地说:“景小姐从公关部调到了门店销售。”
所有不关联的细节在这一刻都被点亮。
程寄的面容如同覆盖着冰雪,慵懒随性消弭:“我不是让你随时都关注着程临兴?”
姚助理此刻也想通了关键点,不太敢直视程寄眼中的森然之意:“我......是我的失职。”
程寄拿出手机,下意识想给景致打电话,屏幕刚亮起,他才记起自己被拉黑了。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
他沉着声音安排事情:“先给她打个电话,然后定机票回去。”
“可是我们还没有最后签约......”
“你找负责人处理这些细节,后续已经没有多大问题。”他淡漠地说。
姚助理实在是有些懵,刚下谈判桌的时候,明明和他说得盯紧点,就怕到时候出漏子。现在又说没有大问题......
但程寄现在盯着他,已经犯了错的姚助理不敢怠慢,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景致的电话。
就在等待的那几十秒钟,姚助理无时无刻都在祈祷景致快点接电话,因为在漫长的嘟嘟声中,豪华车里的气氛越来越焦灼。
终于,电话接通的那一秒,姚助理在心里呼出一口气,他终于能顺畅呼吸了。
也许是心至福泽,他按了扩音键,景致迷糊的嗓音夹着浓重的鼻音就这样悠悠地传了出来。
“喂,姚助理,有什么事吗?”
“哦……景致......”姚助理一边观察着程寄,一边踌躇着问:“销售部工作还适应吗?”
程寄的面色越来越冷,姚助理越发没有头绪,不明就里。
好在下一秒,程寄已经探身拿过手机。
姚助理终于活了过来,并且很贴心地按下按钮,升起驾驶位和后座之间的隔音屏。
电话打来的时候,景致正在昏睡中,但只要听到电话铃声,她还是出于职业习惯,接了起来。
信号似乎不太好,景致闭着眼又喂了两声,手机贴着耳边很近,伴随着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在程寄心里像片羽毛搔过。
“被降职后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沉着声音问。
似乎是在怪怨景致发生这样的大事也不和他说,他在她心里还存在吗?
电话里有过一阵窸窣声,随后他听到稍微清醒一些的声音,“程寄?”
景致轻轻叹了口气,冷声说:“别再玩这些无聊把戏,我现在很需要睡眠。”
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些话,电话已经被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