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第2/3页)
其实那辆车坐得并不是十分舒适,脑袋直接靠在车椅的最上面,她那时候有些困了,还是睁开眼,眼睛放了半天空才说:“没事,开吧。”
以程寄的能力肯定摸清了她的情况,她也不用再隐瞒住址。
司机听她这么说也不再说话,二十多分钟,景致下车,站在冷风中往后看了几秒,她垂下脑袋想了一会儿,随后还是独自回到楼上。
程寄坐在车里,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远处。
*
第二天,温以泽复工上班,经历了溺水的事情,董导面对他没了以往那种神气,说话客客气气,有理有据。
看上去他真的是被刘洋这个小人迷惑,破了迷障最后,终于识人清晰。
但是剧组里倒出现了个怪人,周身矜贵的氛围与周围脏乱差的环境格格不入,好像是隔壁现在偶像剧的男主走错了片场。
然而制片人和导演谁也不敢怠慢他,有时候还会主动打招呼,但程寄经常跟在景致左右,难免碰到的次数多起来,为了避ʝʂց免尴尬,导演和制片人会避开他,连同景致。
两三天下来,除了团队里几个人,整个剧场也没人敢接近景致。
景致无所谓,装聋作哑地当程寄不存在,一直到一个礼拜后,景致带着温以泽回北京参加活动,程寄选择了和他们同一趟飞机,从杭州飞往北京。
他们团队为了省钱,只给温以泽订了头等舱的机票,其他人都挤在经济舱,而且景致还和叶柠,唐晓杰分开了,只能和别人坐。
订机票的事是杨军做的,叶柠和唐晓杰觉得杨军没把事情办法,在嫌弃杨军这件事上,这两人的意见头一回达成高度认同。
景致倒是无所谓。
过了一会儿,带着口罩的温以泽从头等舱走过来,问景致边上的女生能不能换个座位。
女生原先是不太乐意的,但是听到温以泽在头等舱的时候,还是很满意地点点头。
景致点了点他的手臂:“怎么坐到这里?”
温以泽温和的眉眼微弯,即使戴着口罩也能想象得到他一定是笑着的:“我还是想和你坐一起。”
来往还有乘客,景致怕他挡道,即使觉得他浪费钱也只好同意,“那你坐靠窗的,到时候我要拍风景。”
温以泽当然听她的,和坐在靠窗的男士说了一声,那位男士喜滋滋地同意了,只剩下坐在靠近廊侧的女生内心不断腹诽:有没有搞错啊!不是说了要和我换的吗?还没坐过头等舱呢!
然而她的不甘在十几分钟后得到治愈,又有个男人走过来说:“小姐,我的头等舱可以和你经济舱做交换吗?”
女生:......今天是撞大运了吗?
“当然可以。”
临走之前,女生还特意看了景致一眼,那目光中有着难言之意。
左右两边坐着温以泽和程寄,景致坐在中间,对于这样的结果,她忽然有种莫名的好笑。
特别是程寄,景致好整以暇地对他说:“我劝你还是和那个女生换回来,经济舱可不是你吃得消坐的。”
一趟两个小时左右的飞行,要憋屈坐在经济舱,对于一个有洁癖又腿长手长的男人来说是不容易的。
以前程寄陪她坐在位子很小的小众剧院看话剧,都坐得不太舒服,勉强看了半个多小时,实在是受不了就提出要退场。
这个确实也被景致说中了,程寄坐下去的时候,就感觉到束手束脚,浑身不舒服。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说:“人总是要尝试新鲜,接受变化,我愿意试试。”
景致轻哼一声,似乎是讽刺他做错了一次决定,圆圆的杏仁眼半垂,她用手掩住嘴,小小地打了哈欠。
姿态懒散地重新躺回座位上:“那就随你。”
什么叫随他?
她就这样放任他,不管他?
他是给她多买一张头等舱的机票,想让她做身边,谁想到温以泽竟然跑来坐过来。
看着景致闭着眼睛恬静睡颜,程寄起了想要啮咬她脖子的心思。
谁让她这么舒适。
程寄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雪白的脖子,毛衣宽松,脖子往后仰,露出天鹅颈般修长的脖子,很漂亮。
忽然一块粉色的毛毯盖在景致身上,结结实实地把她脖子挡住。
程寄抬起眉眼,看到温以泽笑吟吟地看着他,程寄沉下脸,眉目染上一层薄霜,
景致这几天有些累,虽然没有飞回北京,但一直在和戴鸣霞手上的艺人做交接工作,忙到很晚。
整个飞行过程中,只有刚起飞的时候,拍了几张舷窗外的夜景,之后就一直戴上眼罩和耳塞睡觉。
青幽地长发用发绳扎了个宽松的低马尾,在靠背上蹭了蹭,有些凌乱,但给景致增添了一抹慵懒的美。
睡到一半的时候,她的脑袋朝着程寄轻轻歪斜,程寄嘴角弯起弧度,肩膀不自觉地往她靠,就在景致就要靠上去的时候,从右边横生出一只修长干净的手,自然而然地捏住她的下颌角,轻轻一收,就将景致的脑袋贴在自己肩膀上。
程寄的目光瞬间转冷,散发着摄人的光。
温以泽毫无畏惧地迎上。
就在景致闭上眼睛的时候,两个男人开始了第一次交锋。
到达北京是晚上6点半,天色早已灰蓝。
程寄在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后,浑身僵硬,景致看着他微抽的手指,轻笑着说:“我说得没错吧,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似乎是在说他们的爱情。
程寄反驳说:“没有好好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而且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不是吗?”
“但你还是厌恶的吧。当你拥有坐头等舱的权力,也尝试过经济舱,难道下次出行还是做经济舱吗?”
她又说对了,而且让程寄无法辩驳。别说是头等舱了,程寄的出行都是家里的私人飞机。
程寄拧着眉说:“我两者都想要。”
管它是舒服还是逼恻。
景致看着他的眼:“程先生未免太贪心了。”
正说着,温以泽已经拿上行李,喊着景致的名字。
程寄都来不及说话,景致已经转身离开,走到温以泽身边。
温以泽笑着和程寄打招呼:“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程寄目光清寂,心里却腾起一股烦躁。
右手腕垂落着那根电话线发绳,无名指向内轻轻一勾,就把发绳勾到了掌心。
望着那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他一圈一圈地搓磨揉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