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 惊天魔术 第一章(第3/8页)

心如擂鼓。

如果不是太子府的人得了消息,又怎么会那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把他截留在这里?

悬心之际,事不关己的旁观百姓们,却都在台下偷偷打量陌生的年轻来使。

鸣王之计巧妙到了极点,而且尚未动手,诸事应该不致于露出破绽,太子府那边又是怎么得悉了?

“太子府特使怎么来了?”

狭小车厢内,乐庭越想越急,越想越困惑。

“这么个年轻公子,能当太子府特使?我看不像啊……”

此事如果泄露,犯人和泰蚕必死无疑,连自己也无可幸免。自己死了也就算了,但自己正妻和三个小妾,还有孩子们都还在将军府里,永全对自己的亲兄弟尚且赶尽杀绝,何况自己?

“呸,你算什么东西,人家多少是个特使,轮到你指画说什么像不像?”

想到这里,乐庭更是冷汗潺潺。

午时已到,闻风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万头涌动。侍卫们惟恐凤鸣有失,在人群中渐渐朝他们三人靠拢,手都摸着身上藏着的兵器。

难道他们已经识破了鸣王的大变活人魔术?!

摩肩擦踵之中,杀机安生。

难道……

洛云也深知此时如果出事,局势定会危恶到极点,却仍是脸色如常,道,“好戏上场,主角却临时被换了。这个魔术现在到底怎么办,变还是不变,请少主快下决定。”他自小在萧家高手团里混,养出一身好胆格,离生死刀口越近,反而越心平气和,说话的语调竟然比平常还温和了几分。

没想到永全对这小小的芬城掌吏一职如此重视,居然派遣亲信过来。而且不但仅仅是秘密观刑,还与以往不同的在处决前出面。

凤鸣被他提醒,接连想到计划败露的后果,确是一阵手脚发麻。“这……这……”凤鸣愣了半天,死命盯着台上那个本应该由乐庭安坐的主监斩官空位,咽了一口唾沫,“这可怎么办?”

真是怕黑偏遇鬼。

都是自己思虑不周,过于自负。若今日容虎、洛云、泰蚕、乐庭等人有失,都是他凤鸣的罪过。

一听是太子府过来的人,乐庭脊背顿时发凉。

变什么魔术呀?

他本来是随口一句,本意是让乐庭不至于怀疑他本来的居心。没想到却正好把乐庭吓出一身冷汗。

现在可好,变来变去,倒把监斩官给变跑了。

见过容恬之后,根本就没有时间回去都城在永全那边下功夫。小柳想着人杀了事情就难办了,索性先带着令牌过来,把人救下,再去永全面前周旋。

全天下最烂的魔术莫过于此!

他这当然是信口胡扯。

“这个太子府特使来得真奇怪。”旁边的容虎嘀咕了一声。

“正是。”小柳笑着,舒服地倚在车厢的嵌绒厢壁上,道,“芬城最近事情多,永全殿下命我过来照看一二。”

“我也知道奇怪,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凤鸣沉声道,“现在重要的是怎么办才好?天啊,如果这个什么特使跑来监斩,难不成我们要跳出去劫法场?唉,我……都是我……”

乐庭垂眼一看,脸上几乎变色,低声道,“太子府?”

“这个人,明明就是小柳。”容虎一直盯着站在台上威风八面的太子府特使。

他潜伏在永全身边,在永全的太子府中做事,还能拿出什么令牌?当然就是永全太子府的令牌。

小柳比从前更瘦了,一错眼,还真的认不出来。

“将军请看。”小柳把腰带上的令牌摘下来,递给乐庭。

足足两年没有见面,原来他被大王派到永殷来了。

“哦?你奉谁的命?”

凤鸣正在魂魄惊骇之时,耳力不足,倒听走了调,听容虎一说,强忍着心底的惧怕,仍义愤填膺地摇头,“溜?往哪儿溜?不行,计划是我订的,要他们提早处死犯人是我提出的,现在溜走,不等于是我害死了那个无辜者吗?”

他心里暗自着急,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听见乐庭质问,淡淡一笑,“劫持将官?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小柳奉命而来,不过是请将军上上马车,问一下事情,说不上劫持吧。”

“鸣王,那个人是小柳。”容虎一边瞅着小柳,一边压低声音。

由于事情太忽然,如今人虽然截下来了,但要怎么行事,却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什么?”凤鸣一愣,眸里火花霍然一跳,“容虎你和他打过交道?”绝处逢生般,赶紧低声问,“能不能想办法搞定这件事?花多少钱都不是问题,烈儿不是说永殷官员最爱贪污吗?”俊脸上满是惊喜交加。

没办法之下,他只能派人暗中监视乐庭的将军府,趁着乐庭单独一人,把乐庭截留下来。

“他根本就是我们的人。”

没想到这样一个中立派也会倒向永全王子这边。

“什么?”

小柳大为惊讶,乐庭向来摆出的立场是毫不偏袒,就算最终会处决泰蚕的妹夫,却不应该这样急于下手。

“是我们的人。”

没想到刚刚抵达,立即得知乐庭已经发出公告要在今天处决犯人。

“他他他……这个太子府特使……你再说一次?”

他自从和容恬相会后,遵从容恬的指示赶到芬城,本打算稍做停留,想办法救出泰蚕的妹夫,以免泰蚕受到牵连,以至于三王子永城的势力进一步被削弱。

“他是大王安插过去永殷的人。”

马车上的人,其实正是小柳。他已经二十出头,但身量模样却属于烈儿一类,怎么长都一副少年相,只是他比烈儿又显得淡然恬静一点。

凤鸣瞪着容虎来来回回打量几次,终于确定容虎说得不是戏言,僵了半天,猛然吐出长长一口气。

乐庭知道此刻不宜露怯,冷冷打量对面这个优哉游哉的少年一眼,“阁下好大的胆子,劫持将官,是死罪。你知道吗?”

双膝软得差点瘫倒。

糕点虽然平常,可那装载糕点的碟子,却依稀可以看出边缘有淡绿色,正是极为名贵的绿痕碟。

“自己人?”

马车里坐着一个纤细单薄的陌生少年,看模样似乎只有十九二十,眉目清秀,目光却深邃澄亮。身上衣饰都是寻常打扮,面前摆着一个小方几,上面放着几碟平常的糕点。

“对。”

乐庭气得牙痒痒,硬着头皮上了马车,抬头一看,不由一愣。

“自己人?”

旁边几个高大的男人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见他下马,上前把他腰间的宝剑给取了,搜查全身,确定没有兵器,才掀开帘子,让乐庭上去。

“嘘,鸣王噤声,小心惹人侧目。”

他左想右想,无可奈何,如今只能暂时虚与委蛇,于是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