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 问剑苍穹 第四章(二)(第4/5页)
贺狄立即打蛇随棍上,问子岩道:「如果帮了,有什么好处?」
烈儿被囚禁已有一段日子,他看起来任性,其实做事最为实际,知道逞强只能落下个被灌的后果,对余浪无损,吃亏的只会是自己,索性大方一点,主动伸手过去接了,当补品一样大口大口喝个精光。
「若要金银答谢,我可以写信给鸣王,请他……」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一个侍卫模样的男人拿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汁进来。烈儿一闻那诡异的气味,知道灌药的时候又到了。
「又在跟本王子废话!我缺金银吗?」贺狄侵过来,斜看着子岩笑道:「念在你我的盟友情分,我也不提太过分的要求,不如就……」他停下,端详子岩可爱的紧张表情,才不紧不慢道:「就请专使大人今后别在本王子面前装模作样,遇事直接一点,舒服时要叫就叫,要扭就扭,不要明明爽得要死,还绷着脸好像被人蹂躏一样。这样我们两人都会好受不少,如何?」
余浪只笑不语,用令人毛孔悚然的深邃目光盯着烈儿看了片刻,举起手掌在半空中击打两下。
子岩被这番下流话激得眼角直跳,挥拳就打,恰好被贺狄抓住手腕,硬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嘿嘿笑道:召追一拳就是定礼,咱们这个交易算是谈成了。」转过头对门外喊道:「空流,你把长柳公主请进来。」
烈儿对他的目光毫不回避,装作惊讶的讥讽道:「你不是连心都没有吗?怎么可能会嫉妒?」
子岩怒火未消,无奈门已经被推开,长柳公主等人都进来了。
余浪从来都不会被他激怒,好脾气地笑道:「每一句话都要提起这个名字,你以为嫉妒能够让我做出失策的事?」
贺狄换了一副慷慨仁义的嘴脸,对长柳公主道:「本王子经过子岩专使大人一番指教,深为专使大人的热血所折服,决定也来帮帮公主。这样吧,后院那群高手尽管交给本王子来对付,偷袭是我们的老本行,保管连老鼠也不惊动,就把他们一个个都结果了。」拍胸口保证了一番,吩咐空流,「交给你了。」
幸好,他毕竟也是资深奸细,知道越是心急越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在余浪面前曝露出自己的焦急,看见余浪正用仿佛能把人心穿透的炯炯目光盯着自己打量,反而仰起脸,大方地让余浪看个清楚,语调轻松地问:「是不是因为永逸追得太紧,把你吓得只敢在江面上活动呢?」
空流在同安院闷了多日,听见可以玩偷袭这个海盗最喜欢的血腥游戏,早就跃跃欲试,应声后迫不及待地出门,贺狄忽然又在后面把他叫住,歪过头打量了子岩一眼,又对空流道:「同安院里面的侍卫里头也没几个高手,反正也只是动动手指的功夫,唉,算本王子这次亏本,你顺便摸到庆离的院子里头,放点迷烟,把庆离和那女人放倒,再带过来给长柳公主发落吧。免得她等一下又啰啰嗦嗦,碍着本王子和专使大人启程。」
他被余浪囚禁,根本不知道凤鸣等人已经识破了文兰沉玉之计,一场虚惊下化险为夷,所以仍然在为不能传递这个消息而心急如焚。
长柳公主想不到子岩和贺狄只在屋里待了一会,居然就把问题谈成了。贺狄说不管就不管,一旦管起来,居然认真负责到底,长柳喜不自禁,却也知道贺狄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折,一定是子岩的功劳,恐怕子岩动用鸣王权威,甚至许给了单林不少好处。
烈儿自忖,论言辞锋利,伯己比不上余浪,何况现在落入他手,口舌之争只会一让事情变得更糟,倒不如像鸣王说的,以不变应万变,等待时机逃走为妙。只是这样等待时机,会不会等自己逃出去时,鸣王已经遇上文兰,中毒了呢?
答谢贺狄后,长柳向子岩投以感激之眸,「多谢专使大人。等庆离清醒过来,长柳定将此事告知庆离,让他再不敢对鸣王稍有怠慢之心。」
他一靠近过来,烈儿就觉得一股无形的庞大压力笼罩过来,压得自己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子岩被贺狄的大方弄得满腹疑虑,心忖道,贺狄精于计算,给的越多,要的越狠,以后被他弄到单林,也不知要受他多少折辱。却不好向长柳公主发泄,只能勉强笑了笑,请长柳不要在意,又取出自己写好的信,交给长柳,「这是我的亲笔信,里面说了事情始末,烦请公主交给鸣王。」
「既然如此,你何不乖乖在我身边待着,却要三番四次试着逃跑呢?」余浪缓缓靠上来,俊逸的面孔上微微散发着自信光芒,柔声道:「你心里知道,他比不上我,这辈子也比不上。」
长柳奇怪地问:「怎么有两封?」
烈儿心内被他刺得一颤,却故意不动声色,只纠正道:「永逸追捕的是你,他只是想救我。总有一天他会把我救出去。」
子岩道:「两封都是给鸣王的。这封短的,公主派人去和鸣王碰头时带上,鸣王看了,自然会跟公主派去的人配合。另一封较长,里面写了事情详细经过,等鸣王来到后,再给鸣王过目。」
他靠过来,烈儿下意识就把身子缩了缩。这动作不显出畏惧,只是充满了戒备和不容接近,余浪很有风度地停了,轻叹一声,「原来你只喜欢在被人追捕的时候紧紧抱着我,一旦平安了,就完全变了样子。」
师敏也觉得奇怪,「为何要如此复杂呢?」
余浪失笑,「舌头倒和从前一样毒。」
贺狄鄙夷道:「妇人就是妇人,根本不懂兵家诡变之道。你派出的人是当世第一高手吗?鸣王他们现在住在庆彰王府里面,万一写了详情的书信被截住落入庆彰手里,庆彰知道诡计被揭破,立即派军将鸣王等人困死在府中,那又怎么办?现在最重要的是尽量不引人注意的把鸣王从庆彰王府里弄出来,别的都不要紧。」
烈儿看他一眼,道:「我只是不爱在你面前笑罢了。」
长柳和师敏这才明白过来,暗叹经历过军情的人,果然不同一些。
「还在想着怎么逃跑吗?」余浪从他身旁坐起来,点燃烛火,回头仔细打量着烈儿的神色,「自从我们分开后,你变了很多,再不像从前那样爱笑了。」
空流手脚极快,众人交谈片刻,已经兴冲冲地回来了,不愧是海盗,经过一番杀戮,反倒神采飞扬,进门向贺狄打了个暗语手势,表示人都处理干净了,对长柳公主道:「后院那群高手都不用再担心了,至于庆离和那女人,呵,天还未黑居然就已经混在床上了,庆离还严令侍卫不许靠近,正好便宜了我。迷烟一吹,两人都死猪一样瘫了。人我已经扛回来了,就在隔壁屋里,公主等下自己去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