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机密(第3/5页)

但是,现实却残酷地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巴耶济德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和存在的意义,他问自己:我究竟是谁?是那个曾经荣耀的皇帝,还是现在这个屈辱的囚徒?我的未来在哪里?是重获自由,还是永远沉沦?

这些问题像黑暗的漩涡一样吞噬着巴耶济德的心灵,让他陷入了无尽的挣扎和痛苦之中。他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他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期待着有一天能够摆脱束缚,重获自由。

在昏暗、充满异味的笼子里,巴耶济德像往常一样孤独地坐着,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前方,自从被俘,他就一直这样度过着每一天,仿佛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笼子的帘子被轻轻掀起,一道明亮的光线透了进来,巴耶济德微微眯起眼睛,看到两个人影逆光而立,其中一个是身材高大的帖木儿皇孙哈里勒,他的面容在光线中显得柔和,而另一个人虽然他不认识,但从独特的服饰可以看出来,应该是传闻中被扣押的明朝使节。

哈里勒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帐篷里回荡:“巴耶济德皇帝,我们来看你了。”

这里的人都被他暂时赶走了。

说着,他示意傅安向前走。

傅安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巴耶济德面前,他深深地看了这位曾经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皇帝一眼,然后缓缓地双手作揖行了一礼。

这一奇怪的举动让巴耶济德感到有些意外,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大约是大明那边的礼节,于是同样行礼表示回应。

“傅安特使,你怎么会在这里?”巴耶济德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双方交谈用的还是波斯语,这是此时西亚和中亚的通用语,诸国的皇室和使节基本都会。

傅安轻叹一声,道:“和你一样,我也成了帖木儿汗国的囚徒。不过,哈里勒皇孙对我还算礼遇,让我在这里不至于太过困苦。”

巴耶济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苦笑道:“原来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

哈里勒在一旁插话道:“巴耶济德皇帝,你也不必太过悲观,虽然你现在是囚徒,但并不代表未来没有希望,说不定有一天,你还能重获自由。”

巴耶济德没有回应哈里勒的话,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傅安,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他知道,傅安作为明朝的特使,一定有着自己的使命和责任,而现在,他们两个人都被困在这里,无法完成自己的使命,这种无奈和挫败感让巴耶济德感到更加痛苦和绝望。

但巴耶济德并不是毫无希望的,因为在巴耶济德的心中,大明作为已知世界的最强大帝国之一,也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所以不管怎样,只要帖木儿的远征大军出现了问题或者被明军所击败,那么他将有极大的可能重获自由返回故土。

故此,巴耶济德非常想要与傅安打好交道。

而傅安同样获知了现在大明外交政策的转变,对此傅安兴奋不已,他走了万里路,被带着参观了整个帖木儿汗国,与那些待在国内的士大夫不同,傅安很清醒地意识到只有大明转向对外进取,才有机会与西面的这些大国,诸如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拜占庭帝国、马穆鲁克王朝、神圣罗马帝国等进行交往,而这正是他傅安这种人的用武之地。

投笔从戎班定远,谁不想当呢?

所以,傅安也很想与巴耶济德处好关系,这样日后若是对方真的因为明军的解救而脱困重新登基,那么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将不会成为大明向西的阻碍。

若是帖木儿汗国日后由哈里勒成为大汗,以哈里勒的性格,也同样不会与大明发生太大的冲突。

这样的话,向西的两个区域霸主级别的大国,说不定就可以与大明和平相处,很多事情就好谋划多了。

因此被软禁了更长时间的傅安却似乎并不沮丧,他抬头看了看马戏团帐篷的顶部,然后转身对巴耶济德说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这是我们大明的一句古话,意思是即使身处困境也不能放弃希望,未来还很长。我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重获自由的。”

巴耶济德听了傅安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深深地看了傅安一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在这一刻,他似乎找到了一丝坚持下去的力量。

哈里勒随后也与他交谈了片刻。

帐篷里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但巴耶济德的心情却比之前明亮了许多,他知道自己并不孤单,还有傅安这样的人在陪伴着他一起面对困境,虽然未来仍然充满未知和挑战,但至少在这时候,他感到了希望和温暖。

傅安不方便说太多,他稍后就与哈里勒一起离开了马戏团的帐篷。

中午时分,阳光正暖,营地中的士兵们围坐在火堆旁,他们来自不同的部落,有的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有的是初次踏上战场的年轻人,此时一同享用着热气腾腾的食物,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笑容,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寒冷和疲惫,都被温暖的火光和可口的美食所驱散。

再往远处走,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马鸣声和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哈里勒停下了脚步,傅安跟着止步。

“你有话对我说?”

傅安的感觉很敏锐,哈里勒说道:“今日即便你不来找我,我也合该来找你的。”

不待傅安追问,哈里勒主动说道:“我要与你说两件事情,都是机密,要不要听取决于你,如果听了那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一旦泄密,我不见得有什么事情,但恐怕到时候死亡对你来说都是最享受的事情。”

这里虽然足够隐秘,但哈里勒依旧小心,他说的都是傅安教他的汉语,虽然有些半生不熟,但基本能表达清楚意思。

“你说吧。”

傅安深深地看了哈里勒一眼,表面上波澜不惊,心脏却在胸腔里止不住地狂跳。

转机来临的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第一件事情,哈里·苏丹的先锋军遇到了大麻烦。”

“什么大麻烦?”

哈里勒听到这个问题,眉头紧蹙,他似乎没想好怎么回答。

斟酌了半响词句,哈里勒用汉语对傅安说了一遍,生怕傅安不能理解,又用波斯语重点解释了一下关键词。

“哈里·苏丹遇到了无法攻克的奇怪堡垒?”

“是的。”

哈里勒重重地点了点头,其实光从他看到的信件上,他也无法想象出来,这个哈里·苏丹口中“无法攻克的奇怪堡垒”究竟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