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贪生怕死的美人血仆(第2/3页)

这个契约的创立者并不清楚,但是对于血契的介绍却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血契,其实就意味着死生相随。

这意味着签订契约的两个人,从此以后是真正的一体同心,无法分离。

对于凯英来说,冬歉是他捡到的人。

冬歉是孤儿,没有来处,更没有归处,像是橱窗里没有标签的商品,又像是被不知道哪位买家随手丢进垃圾桶的废弃物。

是一个没有容身之处的人。

凯英捡到了这样一个人。

对于冬歉,凯英有着浓浓的占有欲,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从此以后,他就将冬歉认定为自己的专属物。

他只能是自己的。

无论是生还是死。

他只能是属于自己的。

血契对于当时的凯英来说,吸引力可以说是致命的。

只要有这个契约,他和冬歉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只要他们签订了这个契约,那么就连父亲恐怕都不能因为冬歉的身份阻止他们在一起了。

那个时候,凯英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他从小在黎明长大,从来没有见过像冬歉一样的人。

漂亮的就像是某个迷路的精灵,总有一天会扑扇着翅膀回到别的地方去。

他不愿意放他回去。

于是,在一个明媚的午后,他兴奋地对冬歉说:“我在古籍上看到了一个契约。”

“一个可以让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契约。”

他牵起了冬歉的手:“你想和我签订这个契约的对吧。”

“只要有了这个,就算全世界所有人都不同意,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而对于当时的冬歉来说,能跟凯英一直在一起这件事,同样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个时候,他对凯英的所有话几乎都是唯命是从。

他对自己在乎的人都是这样的。

近乎是讨好的,不断妥协的。

生怕自己的言行举动稍有不慎,他在乎的人就会随着风一起飞走。

甚至没有深究血契的真正含义,冬歉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血契的成立条件非常简单。

凯英这样的天才完全可以做到。

只是血契对身体的消耗比较大。

冬歉虚弱了好些天,好像脑子里长了一只坏虫子,要吃掉有关这场契约的记忆。

只是冬歉在梦里却一直固执的记着这件事,好好的保护住了自己重要的回忆。

那是凯英和他的回忆。

他绝对不能忘记。

而与此同时,凯英也发起了高烧。

冬歉的病好的快,一直待在凯英的身边照料他。

可就在高烧退却之后,他已经将血契的事情给忘的一干二净。

说不失落是假的,冬歉也因为赌气,好几天没有跟凯英说话。

后来训练忙了起来,冬歉也很快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再后来,他获得了查阅权限,知道了血契的真正含义

再后来,他被阿塔尔初拥,从此以后为了活下来而拼尽全力。

可这些,凯英都一概不知。

他真的把冬歉当成了黎明的叛徒。

他放弃了对冬歉的爱,选择同其他血猎家族的族长之子订婚。

他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只有冬歉记得。

一个人站在原地,傻傻地记着这些事。

又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于将自己摆在一个很低的位置。

他已经习惯了自我牺牲和自我舍弃。

他知道自己留在阿塔尔的身边,一定活不久。

在他知道血契有破解之法但是必须有一个牺牲者后,甚至从来没有一个念头是让凯英做这个牺牲者。

或许是因为黎明的洗脑,又或许是因为他是被凯英给救回来的人,冬歉总是下意识地觉得,凯英的命比他重要太多太多了。

至于他....

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意舍弃的人。

他跟凯英的命比起来,一文不值。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放弃了自己一文不值的命。

他开始按照古籍上的记载开始进行献祭。

他开始在日历上标注自己的死期。

他开始顶着贪生怕死的骂名,嬉皮笑脸的.....向死而活。

可是另一边,凯英又在做着什么。

有关血契的回忆,他全都不记得了。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正在为他牺牲。

或许就算是知道,他也会理所应当地享受这一切,再轻叹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其实,甚至应该庆幸他将这件事忘记了。

如果埃伯格知道冬歉跟凯英结下血契的事情,恐怕从此以后,冬歉再也看不见外面的太阳。

因为埃伯格不会让冬歉有任何危险。

因为冬歉的命,就意味着他儿子的命。

然后,他会将冬歉关在一个绝对安全但是暗无天日的地方,让他自己亲手割开自己的手腕,完成献祭。

那是他不懂事地跟凯英擅自签订血契的代价。

他甚至不会想着让自己的儿子来承担这个代价,哪怕建立血契的建议是他的儿子亲口提出来的。

凯英一拍脑袋做出来的决定,却让冬歉承担了全部的代价。

阿塔尔从凯英的眼中看到了结下血契的始末。

凯英的眼中也浮现了这一幕幕的画面。

阿塔尔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哈,你主动邀请的?”

“在这之后,你自己又全部忘了个干净。”

阿塔尔嗤笑一声,寒声道:“尊贵的黎明之子,你是不是真的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会场中的所有人都瞥见了这一幕。

阿塔尔的术法非常厉害,凯英的回忆,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见了。

看见了这场契约的始末。

他们交头接耳起来。

“所以,如果冬歉死了,血猎长也会跟着一起死。”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边苟且求全,一边....解除血契。”

“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在那种地方,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做着这种事,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记得.....”

“血猎长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

有人嗤笑一声:“或许,在他的眼里,这根本就不算是重要的事。”

“冬歉在他的眼中....到底算什么啊。”

算什么啊。

场上议论纷纷。

上一秒,他们还将冬歉视为背叛黎明的罪大恶极之人,但是现在,他们忽然不确定了。

甚至,有越来越多的人为冬歉说话。

阿塔尔寒声笑了,缓缓松开了凯英。

凯英茫然地看着他。

这是,要放过他吗?

不,显然不是。

此时此刻,阿塔尔的眼底,还酝酿着更深的寒意。

他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饶有兴致道:“你应该已经习惯让别人当这个牺牲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