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游守阴村08(第2/4页)

要知道,在规则世界中,有些人仗着自己实力强横,在各个副本中吆五喝六,将其他实力不如自己的玩家都当成奴隶一般使唤。

假如程松是这样的人,那他们接下去几天恐怕就不好过了。

比起忧心忡忡的萧霄,秦非倒是要乐观许多。

听萧霄低声说完心中的忧虑,青年无所谓地笑了笑,神情十分放松:“我倒是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

萧霄一怔:“你怎么看出来的?”

秦非自然有他的一套逻辑。

程松从直播开始后就一直很沉默,按萧霄的说法,他无疑是整个副本中实力最强的人,可从始至终程松都没有显露丝毫,俨然十分低调。

他说话看人时眉目下敛,声音低沉,这是性格保守、内敛的表现。

除了这些之外,他几次行动时选择的站位、面部的表情、看人的眼神,秦非或多或少都能够解析出一些信息来。

这些事情若是真要是解释,难免又要牵涉到一大堆心理学方面的专业术语,秦非懒得浪费口舌,干脆道:“从面相上看出来的。”

他说谎了吗?没有。

只不过此面相非彼面向,相信华国的易学老祖宗也不会介意在自己的知识体系中多融入一些现代化信息。

嗯,就是这样。

萧霄:“……”

萧霄:“???”

没事吧,看面相那难道不是他的专业吗?可他怎么什么也没看出来呢?

秦非的道士朋友再次陷入了自我怀疑。

不过,虽然萧霄觉得秦非说的很鬼扯,内心深处却依旧莫名其妙地信服了。

秦非就是有这样一种魔力,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每次开口时的神态都太过认真,就算是这么离谱的事从他的口中说出,都会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他说的大概就是真的吧”?

萧霄扭头望向身后。

刀疤正偏着头与程松低声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抬眼打量着秦非,脸上闪过玩味的冷笑。

见秦非和萧霄看了过来,他忽然抬高了音量,宛如刻意向秦非示威般询问程松道:“如果我加入,那——”

刻意拉长的声调中,刀疤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怀好意。

程松却并不接茬,摇了摇头,警告地对刀疤道:“别做多余的事。”

萧霄见状不由挑眉,看样子,果真是被秦非说中了?

玩家们各怀心思,在浓雾遮蔽的村道上艰难前行。

刚才在义庄时看着不算很远的路,真正走起来,却半晌都没能到达目的地。

道路两旁,惨白的院墙连绵不断地出现,让这条路像是一条不断重复的死胡同。

萧霄搓了搓胳膊,眯起眼睛谨慎地观望着四周:“咱们该不会鬼打墙了吧?”

说着他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后,他困扰地皱眉:“没有啊。”

“确实没有。”秦非安抚般拍拍萧霄的肩。

雾气遮蔽人的视线,按照原本的可见度,他们在义庄应该根本看不见祠堂的所在才对。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只看见了祠堂一眼,就是导游手指的那一下,之后眼前就一直是被雾遮盖的小路了。

看见的那一眼,大概是导游用了什么法子。

而秦非昨天从进村口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心中默默计数、用步距丈量着村子的大致

他可以确定,他们现在并没有走错路,所谓的鬼打墙,只不过是雾中路难行,前进速度过慢而导致的错觉罢了。

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间房子屋檐下挂着的纸钱串是红色的。”

而沿路走来的其他房子前挂着的纸钱串都是白的。

这是一个十分明显的路标,证明者众人并非在原地打转。

萧霄见状,神色松动了些许:“还真是。”

他顿了顿,问出一个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所以,为什么这家人门口挂着的纸钱是红的?”

玩家们不约而同地顿住脚步,盯着那红色的纸钱串观察起来。

纸钱串的样式与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悬挂的并无不同,只是颜色是诡异的黑红色,像是用鲜血浸染后风干的一般,光是看着就感觉十分不详。

红色,究竟代表了什么?

还没等玩家们想出什么所以然来,萧霄脸色蓦地一变:“我草,什么东西!”

萧霄正前方,那座悬挂着红纸钱的屋子窗户里,有个黑色的影子忽然一闪而过。

众人急急向那方向望了过去。

可惜,还是晚了,他们只看见一只浑浊的眼睛,消失在窗棂背后。

屋里有人。

而且,他正在观察着他们。

这个认知令所有人都后背发凉,玩家们顿时警惕起来。

他为什么要偷看他们?

虽然只在恍惚中瞥见一眼,可方才窗户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浑浊得不像话,眼圈泛着骇人的红色,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个活人。

不远处,这户人家的屋门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紧闭着,老旧的木门样式朴素,边缘爬满灰红色的霉斑和苔藓。

红色的纸钱串在檐下左右摇摆着,在一片刺目的白中格外显眼,充斥着不详的意味。

孙守义沉声道:“这应该是个线索。”

太明显了,明显到让人想忽视都难。

这样明显的线索出现在眼前,假如就此放过,未免太过可惜。

可是,玩家们彼此对视着,目光中却都透露着迟疑。

最终还是程松发了话,他示意刀疤上前:“你去看一眼。”

刀疤闻言面色一僵,他没有想到,自己被大工会递上橄榄枝后,还没得到丝毫好处,就先被递出去做了磨刀石。

他的神色几经变化,最后咬了咬牙:“可以。”

刀疤虽然暴虐又冲动易怒,但他显然是个识时务的人。

加入工会的好处不可枚举,他对此势在必得。

秦非静静看着刀疤上前,眸中闪过一抹思索。

刀疤和他一样,是初次直播,对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没有丝毫认知。

在这种情况下,程松光靠用嘴巴说就能令刀疤对他言听计从,无疑又一次刷新了秦非对于这个世界中“工会”势力的认知。

看来萧霄还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会”在一个个不同等级的规则世界中,大概是类似于地头蛇一样不可逾越的存在吧?

不过,在秦非看来,程松试图将刀疤招徕入工会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像刀疤这样视道德与法度如无误的亡命之徒,就像是一条毒蛇,是无法被驯养的。

即使被驯蛇人收入竹篓,它依旧会时刻抖着信子,瞄准时机,一口咬住驯蛇人的命脉。

或许程松觉得自己现在指挥刀疤做事是对他入会前的例行考验,但刀疤只会认为这是对他的羞辱,并在今后的某一天出其不意地报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