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欣承霈泽(四(第2/3页)

“没急啊,你找个人去打听打听,我最出名的就是有耐性。”

郁霈听他扯淡,也面无表情的说:“巧了,我最出名的就是没耐性。”

陆潮心里添堵,被他这么一呛直接笑了,“小公主,我发现你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了,恃宠而骄是吧?”

郁霈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他说胡话,不怪他不认真,陆潮这人嘴里就没几句正经,除了揶揄就是打趣再不然就是嘲讽。

十句有一句听完整就已经足够给他面子了。

闻言,他从晚饭里抬起头,慢吞吞反问:“什么?”

“没什么,吃你的饭。”陆潮沉默了一会,发现他挺喜欢吃那道白灼芥蓝,跟个兔子似的咔吧咔吧嚼草根。

至于旁边的西蓝花动都不动,哦,也不是什么草都吃,还是个挑食的兔子。

啧。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陆潮今天亲眼见到了郁霈的训练量,怕他腿疼也没要再逛校园,直接回了宿舍。

郁霈洗漱完爬上床,准备给赵诚回个消息约他周末在学校见面。

他不会打字发消息十分不便,问陈津时,陈津有些奇怪地反问:“啊?你失忆好严重,连拼音都忘了啊。”

陈津性格单纯质朴,倒是没有起疑,他也庆幸醒来那天遇见的第一个人是陈津,他既热情还肯保密。

如果是陆潮,恐怕很快就会发觉不妥。

他垂眸看了眼坐在桌边画作业的陆潮,耳朵上挂着一条白色耳机,黑发微长垂下一簇在额角,看着比平时少了些张扬,反而让人能不被性格拉去注意力,更真切地只看那张脸。

郁霈恍然了悟,为什么会有人偷拍他了。

确实很帅。

陆潮隐约察觉眸光,丢下笔抬头望了他一眼,“看什么呢?再看收费了。”

郁霈:“你脸也投保了?”

陆潮那天也就是随口一扯淡,没想到真把他忽悠住了不由得也是一笑,顺着这句话继续扯:“当然了,我这脸不比手更金贵?你摸摸良心,我这脸帅不帅?”

郁霈觉得他这人不能常夸,容易蹬鼻子上脸,于是违背良心给了一个相反的答案:“一般。”

陆潮这就不乐意了,从椅子上一起身直接抓住郁霈手腕往自己一拽,“我发现你这人审美有待……小心!”

郁霈一时不防险些被他拽下去,下意识按住床。

两人脸颊只差半寸。

头发先一步落在陆潮的脸和脖子上。

陆潮呼吸一沉,几乎闻到郁霈呼吸之间带来的浅淡的沐浴液气味,温热撩人,绵绵不绝。

眸光从眼睛移到鼻尖、再到嘴唇。

“潮哥我……草?”徐骁下意识停步,一口气不上不下地盯着靠窗的那张床,看着郁霈漆黑的长发挡住重要画面,意识飞速在脑海里补足画面。

“我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陆潮把人往床里一推,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把脑子里的废料收一收。”

徐骁默默:不是我想的那样还冲我凶什么?

陆潮也画不下作业了,拎着杯子去阳台吹风,徐骁跟过去趴栏杆上,一边啃自己带回来的宵夜一边问他:“说说,你刚才干啥呢?”

陆潮没接话。

徐骁撑着下巴拖长音,“让我来分析一下啊。”

陆潮斜他一眼,好整以暇地撑着栏杆一靠,“你分析,分析不对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下午让我们先走晚上打球也不来,您老这意思不就是先把我们支走,再跟小鱼在寝室里培养感情么。”

陆潮:?

徐骁举着烧烤签,意味深长道:“你自诩恐同直男还包袱五吨重,突然发现自己弯了肯定也不好意思说,我能理解。”

陆潮:“继续扯。”

徐骁一脸惋惜地直摇头:“自尊这玩意要不得啊。”

陆潮搁下杯子,转过头看徐骁:“我帅么?”

徐骁让他问懵了,“帅、帅啊。”

陆潮轻嗤一声:“他说我长得一般,你说他欠不欠揍?”

徐骁脑筋打结,隔了好半天才懵逼地反问:“啥意思?你刚刚是准备揍他?就因为他说你不帅?”

陆潮理所当然:“不然呢?”

徐骁完全没想到是这个走向,缓缓地朝他伸出大拇指,然后缓缓向下,一戳,“哥,真的,我鄙视你,你个臭直男。”

陆潮抬脚冲他屁股踹了一下。

徐骁“嗷”一声跑了。

赵诚回了消息,和他确认周六下午两点在校门口附近的咖啡店见面,到时具体商谈签约事宜。

郁霈刚切出界面手机又响了。

初粟嗓音依旧清脆,但却带着些惆怅与迷惘:“师父你上次教我的我又练了练,但越练越觉得之前学的都不对了,我是不是出问题了?”

郁霈没想到自己随手一个指点把他拧巴了,“哪儿不对?”

初粟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郁霈这才发现不对劲,“你等等,你先前师从何人?”

初粟沉默了好一会,“我没有师傅。”

郁霈:“我听你基本功还算不错,自学的?”

初粟再次沉默,再开口时带着些羞愧:“我偷学的,以前我住的地方邻居是个很厉害的老生演员,我就爬他墙头看他练功听他唱,然后就跟着学。”

郁霈有些吃惊,偷师学艺他不是没见过,天水班墙头也爬过人,仅凭自学的话初粟能唱成那样确实不错。

如果好好培养,将来不可限量。

“那你是怎么进的清河班?唱得好被挑过去的?”

初粟倒是没隐瞒,大大方方说:“我爸妈不要我了,秦叔,哦就是师兄的爸爸就把我接到他们家来了,不过没来得及收我他就不在了。”

郁霈没想到是这样,怪不得他说师兄老让他滚蛋。

“我真的很想要个师父,你教教我吧?”

郁霈理论知识丰富,当年科班的师傅也都是一并教学,他自己也是那么教徒弟,但现在这个时代他不确定自己那一套是否还适用。

他想了想,说:“初粟,那天是我考虑不周,我向你道歉,但我不能收你,我不能误了你的前程。”

初粟立马说:“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你别误会。”

郁霈发觉这小孩看着挺爽朗其实骨子里透着自卑,他明知道自己和他不在一门还这么迫切缠着自己,除了那天的指教让他尝到了甜头之外,无非是因为没有明师。

“初粟,我说不会收你就不会改口,不要强人所难。”郁霈语气严厉,冰冷严苛。

初粟可怜巴巴地“哦”了声,把电话挂了。

一回头吓一激灵,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喘气,“师兄你干嘛一声不吭,吓死我了。”

秦修逾一脸冰凉地看着他,双眸在夜色中有种极严格的苛责:“你给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