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情知在霈(七)(第6/7页)

颂锦觉得没什么问题,将短信发送。

郁霈喘着粗气,双眼发雾嗓子也干涩,“你这么恨我,除了我不是你亲生的之外,你更恨得是外公,既然如此,你何不跟他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你以为断绝关系就能泯灭掉我受的伤吗?”

颂锦冷笑着,俯下身再次抓住郁霈的领子:“你们永远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如果你经历过,你会比我更恨。”

“不会。”郁霈定定看着她,轻轻一笑:“你真可怜,你在伤害这个世界唯一爱你的人。”

“住口。”颂锦一耳光抽到郁霈脸上,颤抖着手指他:“少来教训我。”

郁霈舔了舔唇角,“我跟陆潮结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我会给你办退学手续,我会安排你出国,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你出去。”

郁霈:“你这么怕我?是因为别人会因为我而联想到京剧,从而提起林让君,是么?”

“郁审之是怕我影响他的仕途,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京剧就算没有我,还会有其他人,你想掩盖的秘密都会公诸于世。”

“住口住口!”颂锦不想和他交流,他太聪明了,也太可恨。

颂锦狠狠将郁霈掼在铁架子上,愤而离去。

郁霈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气,知道她的目的就好。

他试探着动了动手臂,一活动四肢百骸都疼,他硬生生忍住剧痛,猛得扯了一下。

冷汗瞬间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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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潮收到短信的一瞬间,险些将车开到石坑里,如果之前还是怀疑,现在他可以确定郁霈是真出事了。

他也许会提分手,但绝不会叫颂锦妈妈,他说和她在一起,是被她囚禁了?

陆潮立即让人定位,徐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潮,他一直都是沉稳恣意、游刃有余的,这一刻的他好像被人抽掉了主心骨。

“潮哥你先别急,我觉得小鱼这么聪明一定没事,他说不定在想办法周旋呢。”

陆潮:“他那么娇气,怎么可能没事!”

徐骁虽然也很着急,但还是小声逼逼:“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娇气。”

他明明可以徒手抓蛇,还可以给人装胳膊,他哪里娇气。

新景区非常大,按照出租车司机说的位置,陆潮发现了一枚簪子。

他险些跪在地上,捡起簪子脸色都变了,无头苍蝇似的满山乱找。

徐骁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大声喊:“大哥,你有没有……”

男人拔腿就跑,徐骁懵了:“跑啥啊?”

陆潮脱口:“追上他。”

“啊?哦。”徐骁下意识追上去,陆潮猜测郁霈就在附近,但这里能藏人的地方太多了。

他攥着簪子,隐约听见一丝微弱的动静,拨开木丛一看,郁霈赫然躺在里面。

他浑身是伤,脸颊肿得可怕。

陆潮几乎要昏过去,双手颤抖地抱起人,“郁兰桡,你醒醒。”

郁霈无知无觉,如果不是还有呼吸起伏他险些要以为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陆潮抱起人喊了一声,“徐骁。”

徐骁没追上人,立即跑回来看他怀里半死不活的郁霈也吓了一跳,“他……”

陆潮把人往车里一塞,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医院,一落地就被推进抢救室。

柳敏认识陆潮,一把拽住他:“哎你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陆潮没心情回答,死盯着抢救中三个字。

那个地方是开发了一半废弃了的厂区,以他的谨慎怎么会到那儿去?

颂锦想做什么?

陆潮完全集中不了精神思考,连坐下他都觉得不安,只能像雕像一样站着。

徐骁站在一边不敢吭声,林垚也不敢多问,就那么陪他一森*晚*整*理起做雕像。

抢救室的门开了,陆潮不顾麻木的腿立即上前:“他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眉头紧锁道:“他身上有多处被钝器击打的外伤,这些都不要紧,内伤比较严重,还有一只胳膊有明显的脱臼过再接上的痕迹。已经抢救回来了但还没渡过危险期,先观察吧。”

陆潮险些跌在地上,被人从后头扶了一把。

严致玉:“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郁霈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看不出一点儿生气,陆潮第一次主动听话没去骚扰他,就让他陷入了这样的危险。

如果不是他昨晚执意要他,也许……也许他能反抗、也许不会受伤。

自责几乎要将陆潮灭顶,他想,也许是自己害了郁霈,他不该吃醋、不该动气更不应该冲动要他。

他其实明知道郁霈对他纵容,他明知道郁霈对他和别人不一样……

陆承业拍拍陆潮肩膀:“没事的,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徐骁和林垚怕在这儿打扰,默默走了。

护士看陆潮不肯松手,提醒道:“麻烦家属先冷静一些,我们要送他去病房。”

陆潮不想松,他有种松开了郁霈就永远不会回来的预感。

陆承业掰开他的手,沉声道:“陆潮,听医生的,把手松开。”

陆潮被迫松手,直起身看着他了无生气地被推进ICU。

郁霈在ICU住了三天,陆潮不眠不休了三天,眼睛熬得几乎往下滴血。

严致玉看得心疼,恨不得把能用的药全塞郁霈嘴里,但他什么都吃不了。

他像个瓷娃娃躺在病床上,严致玉问了医生无数遍,“不是说几个小时就能醒吗?这都三天了怎么还不醒?”

医生也有些无奈:“我们能用的药已经用了,一是他伤得太重,二是病人的求生意识不够强烈,也会造成长时间的昏迷。”

陆潮听见求生意识不够强烈时险些栽下去,他不想醒了?

他想回去了?

医院规定每天有几分钟的时间可以探视,陆潮握着他的手一遍遍叫他名字。

“你是不是怪我?你先醒过来,打我骂我都成,以后我不会跟你吃醋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严致玉在外头心疼的快要心梗了,这三天她也熬得心脏突突的。

陆承业揽过她肩膀,低声安慰:“别担心,医生不是说脱离危险期了吗,迟早会醒的。”

严致玉重重叹气,“可怜孩子,到底是谁下这么重的手,给我告他、告到他……”

“颂锦。”陆潮行ICU里出来,哑着嗓子说:“郁霈想过办法通知我是颂锦绑架他。”

“颂锦?”严致玉气得爆了句粗口,“我就说她不可能善罢甘休,原来她说不动我拆散你们就跑去折磨自己儿子了?这居然是亲妈能干出来的事。”

陆承业拍拍她的背:“消消气,咱们想办法解决问题。”

“解决?当然要解决,我不弄死她我就不叫严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