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页)
他不算十足地了解她,也无法看透她此刻的想法。
不知道她会否因为这些因素的影响而改变心意,将怒气转移到别人身上,从而原谅对方。
亦或者是,会否因为对方已经将所有的事情解决,而接受挽留,选择重头来过。
他的目光寂寂,深不见底。
周伏年脸色很难看,好不容易将这件事情在心里撕二佴弍五酒以四祁最新汁源加群面暂且压下,要偏头过来与他说话,却见他拉开座椅,也往外走去。
周伏年突然觉得桌上是不是有些空,仔细一瞧,才发现一下子少了好几个人。眼眸轻眯起,可不是空吗?
周亦衡寻了个安静的地方与她说话。
其实只是几天没见,却仿佛混沌地过去了数个月那么长。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含量,也像是足有几个月才能发生完的一般,会叫人生出些喟然的感慨。
他就着自己的猜测与感觉,不免与她叮嘱:“你不要太相信他,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不放心他们就这样待在一起。
周亦衡没能控制住地拳头紧握。
那天在周宅的对话,他不再选择相信。或许那个人就是存心哄骗他,消除他的戒备心。
话中的愤懑有些清晰。
沈弥微愕,下意识地便道:“你不要这样说他。”
周亦衡的意见很重,可是周述凛不是什么坏人。从最近的相处里,她自己能辨别。
天平两端,她不自觉地往他那边倾了倾,站在了他的那边。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话里对他的维护。
可是这才几日光景?
周亦衡深深地看着她,哑声问:“你就这么相信他吗?”
默了两秒,兴许是在做思考,可是思考结果不变,沈弥仍是点头,“他不是什么坏人。”
她感觉得出来。
抛却夜里做的一些事情外,他人真的很好,克己复礼,从未越界。夜里的话,她觉得好像也是她先越界。而他原本有维护自己利益的权利,可他也没有。
她就像那个一直侵占别人领地的人,而他总是无奈退守。
周亦衡觉得有些荒谬,那种巨大的荒谬感将他笼罩。可他不甘心,宛若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一般,咬牙问她:“那如果我笃定地告诉你,他心机叵测,一开始就是心怀不轨,你信不信我?”
沈弥不太赞同地看他一眼,摇摇头:“不会的。”
她难以启齿,不方便跟周亦衡解释清楚……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吃亏。
就在昨晚,他都还在被她偷摸。
周亦衡嘴角掠过一道轻蔑的嘲意,当然不可能被她说服。这只会让他对周述凛的厉害程度拥有更深的认知,让他产生更多的怀疑。
他默了几秒后,不再执着于将时间浪费在另一个人身上。心口对周述凛的不满日益加剧,即将压制不住,可是到现在为止都还只是他的感觉。兴许,只是看见周述凛跟她在一起的亲近,妒意的转化也说不定。
他承认,在看见他们接吻时,他的胸口翻江倒海,到现在回想起来都无法释然。
深叹了口气后,他低下头去牵她的手,有些彷徨。
“对不起啊,弥弥。”
“一直以来,因为确定所有东西都会是我的,我从不知道珍惜。家里的事情是……其他方面也是。我总以为,不管我走出多远,所有的事情都还会在原地等着我,所以我放任自己,想走去哪里就走去哪里,想走出多远就走出多远。但这回,我回头一看,才发现什么都没了。”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与其他人剖白过自己,这是头一回。也只对着她。
沈弥的心微微泛起刺疼。他的意气风发,好像在被这个世界消磨。她想安慰他,“不会的,不会什么都没了的。”
他摇摇头,认真道:“我从来没有不想跟你结婚。”
只是他在彻底安定下来之前,放不掉那点自由。
他看着她的眼睛,可是这个话题,没法继续。
沈弥微顿,轻声道:“已经过去了。”她也从口袋里拿出锦盒,递还给他:“这个还给你。”
她的无名指上正戴着一枚戒指,她也只需要一枚。
所以,她要将它还给他了。
他们那个时候一起去挑的那枚婚戒。男款到现在还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那天周述凛将它交给她,让她收好。可是她好像没有什么好收好的,便还是决定交还原主。
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心脏处传来被撕扯开的碎裂声,周亦衡紧拧眉心,拳头握了一遍又一遍,可仍是伸不出手去接。
周述凛随后而至,看见的便是这一幕,难免有些意外。
他停住了脚步,选择远观。只是心口,忽然得以开释。
唇角忽而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他倒是没想到。
周亦衡有些艰难地开口:“能不能……”
话还未出口,可是她已经弯唇,轻轻摇头,还是将它交到了他的手中。
物归原主。
“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她说。
他的手张着,低眸看着置于手心中的盒子半晌,方才道:“我可以收,但你答应我,还是朋友。”
沈弥答应下来。认识这么多年的情谊,本就不可能切断。
他眼眶有些烫,变得格外寡言,只是抬手将她拥进怀中。
她的手动了动,还是没有阻止。
周亦衡微弓着腰,头靠在她的肩上,感受着胸腔里不断翻涌的浪潮。
他从小到大护了一次又一次的人,他舍不得交给别人。
但是他不得不松手。
他曾经以为他们会一直那样下去,一直在一起生活,甚至比以前还亲近。因为他们会结婚,会住在一个房子里。
但是长大以后,出现了好多意外。
他们明明都已经挑好了婚戒,在择定婚期。
可是现在,她将跟他的戒指还给他了。
一直以为后悔只是一种情绪,不会有过分真切的感觉,可直到此刻它在胸膛里汹涌地翻腾搅弄,他才感受到了它具象化的尖锐,简直能将五脏六腑刺穿。
他的手越收越紧。半晌过后,才终于开始放松。
他不再准备回去,只闷声道:“帮我说声,我先走了。”
指尖微收,他一瞬松开手,兜头往外走。
沈弥叫住了他一声,他脚步微顿,头也没回地说:“只是懒得回去听他们说话。走了。”
沈弥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方才转身,准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