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流言(第4/5页)

或许是因为桑烦语跟宫里的娘娘们不一样,所以让天寿帝一直保持着新鲜感?但谁也说不好这新鲜感什么时候就散了,桑烦语又不是甘贵妃,没那个本事一直吊着天寿帝。

好在桑烦语也是个清醒的人,她对天寿帝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怕,跟他躺在一块,听他偶尔冒出的那些惊人之语,让桑烦语深深的感到,这人真是皇帝,还是个一点不把人当人的皇帝。

“……他一提起林贤妃,脸色就十分的难看,但他还喜欢提,说什么林贤妃在宫里日日垂泪,看起来很是快意。”

孟昔昭点点头,小心眼是这样的。

“司徒相公想告老还乡,他不同意,还说司徒相公是倚老卖老,就是想拿捏他,奴家看着,他可能会报复司徒相公。”

孟昔昭:“……”

有这么一个皇帝,真是心累啊。

“哦对了,还有个事,他说军棋甚是有趣,还问奴家,二公子怎么想到的,有没有提前跟奴家说过,奴家说没有,二公子虽然欣赏奴家,但从不跟奴家说自己的事,奴家也不敢打听。”

孟昔昭:“……”

小心眼,还多疑,妈蛋,要不是看在太子现在一点根基都没有的份上,他真想……

这时候,桑烦语努力回想,又回想起来一个事:“他说,楚国公主比奴家只小两岁,是他众儿女当中最有灵气的一个,也甚会作诗作词,他还说,若是奴家能进宫,跟楚国公主结识一番,就好了。”

听了这么半天,孟昔昭总算是听到点有用的消息了。

他的眼睛倏地就抬起来,桑烦语本来就看着他,见状,她顿时微微凑近身子:“二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孟昔昭眨眨眼,笑起来,让桑烦语宽心:“放心吧,陛下这么说,与你无关,他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想让你进宫呢,朝臣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淹死了。当初废后的事情,已经让他得到了教训,为甘贵妃他尚不能得逞,为你,他更做不到了。”

桑烦语也笑起来:“二公子,你这么说,奴家可是要伤心了。”

说着伤心的话,她却笑得无比轻松,越接触天寿帝,她是越知道后妃的不易,哪怕一开始她还艳羡过那些女子,现在也就那样了。即使还会艳羡,她艳羡的也是她们的家世、她们的清白,跟她们后妃的身份,却没半点干系了。

既然孟昔昭都这么说了,桑烦语又奇怪起来:“那二公子为何独独对这件事甚是在意呢。”

孟昔昭唔了一声:“因为这番话,让我发现了一个事。”

桑烦语好奇的问:“何事?”

孟昔昭却摇摇头,“现在还不能说。”

虽说桑烦语现在都快被他发展成他的女特务了……但有些事,她不知道比较好,毕竟人要是知道了什么事,总是难以藏得住,万一在跟天寿帝的相处中,流露出一点点的情绪,那都有可能成为蝴蝶翅膀,把后面的剧情给扇没了。

那哪行?!

他可是万事俱备,就欠东风了!

桑烦语见他不愿说,也会心一笑,反正在她眼里,孟昔昭做什么都是为她好,无数次的事实都证明了,孟昔昭是把她当人看的,他不会害她,那就够了。

倒完了最近的情报,桑烦语本以为孟昔昭这就要走了,她都准备好送客了,却见孟昔昭摆摆手:“等等,我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桑烦语顿时坐下来,露出了女为知己者死的表情。

“二公子的吩咐,奴家无敢不从。”

孟昔昭点点头:“那就好,来,你摸一下我的手。”

桑烦语:“???”

…………

事实证明……桑烦语也不行。

最后,桑烦语已然是一脸诡异了,没错,她是把孟昔昭当自己的主子和伯乐这么看,但她对孟昔昭可没有那种非分之想啊,她喜欢大文人,通晓历史的那种,跟她在收集文物上有共同语言的那种。

孟昔昭一则刚脱离文盲没多久、二则连三百年前中原有几个国家都不知道、三则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竟然指着她新收来的春秋时期王族专用的青铜簋说这个盆怎么这么大……

哪怕她很努力的想要对孟昔昭动一下心,听到他那句话以后也就心如止水了。

动不了,真的动不了。

迎着桑烦语那颇为愧疚和怜悯的表情,孟昔昭木然的走出了院门。

金珠看他这么努力,也是非常不能理解:“郎君,没犯还不是好事吗?每次您犯起来,都会把夫人老爷,还有我们这些下人吓一大跳。”

孟昔昭叹气:“你不懂。”

这就跟脑袋上悬着一把刀一样,这是多大的弱点啊!万一被别人知道了,想着法的利用一下,那他不就歇菜了吗。

原本以为自己不再花痴,就万事大吉了,谁知道这身子还有这么一个毛病,再加上他那个怕水的阴影……

等于他现在有两个致命弱点,随便哪个,都够要他命的。

怕水好说,随便一条河都能触发他的恐惧心理,问题就是这个花痴后遗症,看起来毫无规律可言啊。

难道是因为这些人都是他认识的,平时跟他相处的太熟了,所以条件不满足?而年仙儿是陌生人,这才一摸就成功了。

孟昔昭在桑烦语的家门口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以掌击拳:“我决定了!咱们今天就去逛青楼!”

金珠:“…………”

她快给孟昔昭跪下了。

你就这么喜欢作死吗!

然而孟昔昭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金珠来置喙了,于是,脚步一转,孟昔昭就去了百花街,而且在第一家有穿着很少的女子出来拉客的酒楼前,就停下了,那些女子一看有戏,顿时笑靥如花的来拉孟昔昭,孟昔昭站着让她们碰了一下,发现也没事。

皱皱眉,他干脆走了进去。

东宫里,崔冶穿着太子常服,站在长案后面,平心静气的练字。

郁浮岚走进来,对崔冶欲言又止。

崔冶抬头,“如何,如今府城里,可有关于孟昔昭落水的流言?”

郁浮岚:“……落水的流言,没有。”

崔冶听出他的话里有话,不禁拧起眉:“莫非还有其他流言?”

郁浮岚默了默:“启禀殿下,准确的说,不是流言,而是很多人都看见了,孟少卿在休沐日大张旗鼓的进了红春楼,还一口气点了二十多个姑娘,把红春楼的掌柜高兴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崔冶:“…………”

默然的盯着郁浮岚,后者一脸的尴尬,崔冶知道他没胆子骗自己,过了许久,他才重新低下头,准备继续练字。

然而越写心越不静,荒芜的荒字只写了三笔,他就突然把笔摔到一旁,转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