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真神(第4/7页)

孟昔昭:“……”

不是他自恋,而是这楚国公主实在是胆子大,他在这待着心里发虚。

默了默,他说道:“殿下,有事您就直说吧。”

楚国公主见状,也不说废话了:“孟大人,回到应天府之后,我该如何做?”

孟昔昭眨眨眼:“公主问我这句话的意思是?”

楚国公主怕他误会,赶紧道:“孟大人,你是我的恩人,我没有其他意思,能平安回到齐国,我已无所求,只是想知道,孟大人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安排。”

孟昔昭抿嘴笑了笑:“公主折煞微臣了,哪还有什么安排呢,公主新寡,新婚夜便死了夫婿,别说是公主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大齐女子,逢此大难,都是要好好休息的,不然的话,这心中郁结久了,就容易生病啊。”

楚国公主愣愣的看着他,反应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对,多谢孟大人的关怀,本宫近日,确实感觉身体不太舒服。”

孟昔昭叹气:“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事情还没到那种地步呢,您就好好的修养,千万不要像来的时候那样了,外面的事,有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替您操心就够了。”

他说着是千万不要像来的时候那样,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楚国公主,还咬了重音,楚国公主又不傻,顿时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微微一笑,她对着孟昔昭点点头:“孟大人,父皇身边有你的辅佐,真是太好了。”

孟昔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起身:“那微臣告退。”

楚国公主嗯了一声:“孟大人慢走。”

在孟昔昭离开以后,那个侍女走过来,有些不解的看着楚国公主:“殿下,孟少卿是什么意思?”

楚国公主望着地上的炭盆:“不要管那么多。”

侍女应了一声,不再问了,而楚国公主突然抬头,看向一旁的衣挂。

她转过头,看向侍女:“我的衣衫……有没有比较宽大的?”

侍女:“……?”

没有啊,公主的衣服都是皇宫绣娘一针一线缝的,怎么会宽大呢?

臧禾跟两个将士一起,三人全都骑马,而且骑的是送亲队伍里最快的三匹马,孟昔昭说他们十二十三才会回到应天府,然而十一这天,他们就已经在应天府城外了。

发现自己回来的过早,臧禾愣是把最后二百里磨蹭了整整一天,然后才在十二和十三的交点,踩着点的扬起自己的鱼袋,让守城门的将士看清:“我乃礼部员外郎臧禾!快开城门,我要面见陛下!”

应天府是个不夜城,城里虽然灯火通明,但这城门每日还是按时关闭的,臧禾这一嗓子,把附近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守城兵赶紧过来查明身份,发现真是臧禾,他们赶紧把铁索放下来,轰隆一声,铁索下放,城门也打开了,跨过护城河,臧禾用力踢马腹,一路横冲直撞的进了内城。

内城不准骑马,可臧禾现在的身份等同使臣,怕他有军机大事,也没人敢拦他。

臧禾一脸焦急的跑进来,仿佛这就要冲进皇宫去把天寿帝从睡梦中叫起来了,然而事实是,他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一个拐弯,就这么藏起来了。

跟着他的将士:“……”

以前丁将军总是斗不过那些文臣,他们还替丁将军抱不平过,现在看来,斗不过才是正常的啊!他们正常人,比不了长了八百个心眼的人。

……

在这个巷子里一直等到卯时,臧禾才终于出来,这回,他是真的去面见天寿帝了。

卯时就是正常的上朝时间,但在天寿帝这一朝,他起不来这么早,所以都是等卯时三刻了,乃至四刻,都到辰时了,他才会施施然的出来。

就这,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十次里也就出来个五六次。

今天,他就没出来。

所以臧禾才挑这个时间,他回来了,而且是带着大消息回来的,无论如何内侍都会去叫醒天寿帝,他都起来了,还不顺便上个朝么。

果不其然,天寿帝被叫醒,睁眼就感觉十分的暴躁,听说是臧禾回来了,他还纳闷了一下谁是臧禾,被秦非芒提醒这是送亲队伍里的人,而且他是一路骑马赶回来的,看来匈奴那边有大事发生。

天寿帝心里一个咯噔,第一反应是,匈奴想打齐国。

还是秦非芒说,如果真是这样,回来的人应该是报信的将士,还是八百里加急,怎么可能让臧禾一个文臣先回来呢,而且问他什么事也不说,非要面见陛下再说。

肯定不会的啦。

一听这个,天寿帝就淡定了,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匈奴入侵,什么都不算大事,而且一淡定下来,他就重新感到生气了。

没大事还把朕叫醒,讨厌。

上朝去!朕要在文武百官面前好好骂骂你!

……

于是,等在待漏院的各位大臣们,就听到了今日陛下要上朝的好消息。

孟旧玉最近没什么精神,上朝也恹恹的。

自从孟昔昭走了,他和夫人跟倒班似的,今天你做噩梦,明天我做噩梦,梦的还都是一个内容,就是孟昔昭遇到危险了,小命不保。

他本就带着这么一个批命,现在又去了九死一生的匈奴,就算同行的有大夫也有将领,无论如何这些人都会保护孟昔昭,可孟旧玉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后悔啊。

当初得知孟昔昭命不好,他就应该当机立断,把孟昔昭送鸡鸣寺去落发为僧,让他平时多敲木鱼,多积点德,这样,说不定就把命破了。

哪像现在,越看越觉得,这批命仿佛要应验。

孟旧玉最近心情不好,也不弹劾别人了,有不长眼的想弹劾他,却被别人劝下。

不知道孟参政的儿子现在生死难料吗?你敢撞枪口,他就敢给你流放三千里!

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孟旧玉本来就气不顺,再把气都撒自己身上怎么办,算了算了,还是等送亲队伍回来再说。

莫名其妙的,孟旧玉还享受了一个来月的安宁日子。

但这安宁,也就截止到今天了。

三司使去山东糟践百姓了,孟旧玉身边又空了一位,他习惯性的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也不抬头看天寿帝,正琢磨着下朝以后是不是去大报恩寺上个香呢,就听前面的内侍唱名。

“传礼部员外郎臧禾——”

孟旧玉面无表情的看着地砖的缝隙,过了一秒,他噌的抬起头来。

传谁?!?!

……

臧禾没换衣服没洗漱,即使在后边等着的时候,内侍看不过眼,给他打了一盆水,他也只是稍稍沾了沾,做做样子,根本没真正的擦洗。

开玩笑,这么纯天然的风尘,我给洗下去,那你们这些稳坐应天府的老头,怎么知道我们这一路有多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