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堕落(第2/2页)

吴母抱歉道:“领导,真是对不住。”

“反正跟那些抓矿长的矿警都差不多。”

胡夏峰安慰道:“没事,先把人弄进房间再说。”

吴刚悠闲抽著旱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吴父有些生气,骂道:“不争气!还晓得回来!”

不一会,吴豫干得满头是汗。

胡夏峰和钱雨见状,立即一人一边先把人扶了起来往房间里送。刚把人搀到客厅,吴豫扭头,“哇”一声吐在了胡夏峰身上。

吴豫伸手,道:“爹,烟给我抽一口。”

王北俪上前去,用手去拍吴豫面颊,吴豫也只是皱眉试图拂开。

吴刚眉毛一抬:道:“噫,你啥时候学会干这事儿?”

吴母唤他,吴豫依旧瘫在原地。

吴豫道:“早了去了。”

吴父吼道:“不争气!”

吴豫见父亲没动作,自己走过去拿过烟枪抽一大口,却被呛到不行。

吴豫抱著酒瓶躺在门口,浑身都散发著酒臭味。

吴刚大笑道:“哈哈哈哈,你看看,就说你小子不行吧。”

吴父立刻起身看发生了什麽,胡夏峰和钱雨也起身。

父亲边说话边抽烟,结果也被呛到了。

门突然“哐嘡”一下被撞开。

两人咳著咳著,看著对方一齐笑起来。

钱雨掏出彩屏手机,正要拨号。

晌午,吴豫父子俩馒头就咸菜吃了起来。

胡夏峰对钱雨道:“给他打个电话吧。”

吴豫道:“爹,我以后不当警察了换个职业干中不?”

胡夏峰和王北俪对看一眼,吴豫什麽时候开始酗酒的?

吴刚想了半天,嚼著馒头,含含糊糊的说道:“中,别日日烂醉就好。”

“我哥出去喝酒去了,这几天都是这样。”

吴豫放下筷子,道:“你不怪我?”

“你哥呢?”

吴刚道:“噫,你爹我一辈子都在山窝窝裡挖矿,可你走出去了还能选择自己想干啥,是好事啊,怪你弄啥。我这阵想明白了,只要你别死在我前头就成。”

“我叫吴芳。”

吴豫道:“那你不问我要干啥?”

“你叫什麽名字,小妹妹?”王北俪问。

吴刚道:“你肯定有其他想做的事儿。想做就去做,都恁大一人了,自管。我给你取名叫吴豫,就是希望你做事能果断一点,不要犹豫,对不?”

吴芳也停下了写作业,来帮忙给三人端凳子和倒水。

吴豫道:“中。”

“这是二丫头。”

吴豫心裡的石头落了地,摸出信封,信封裡面是滨海国安局最后发给他的一笔加班补贴和执勤津贴。

吴父也不反驳,只是憨厚的笑。

吴豫道:“爹,你把这点钱收好。”

吴母就比吴父要灵活得多,她一面招呼三人,一面埋怨吴父:“别见怪啊,这老头,大山裡待惯了,来城裡各种不习惯,天天还嚷著要回去呢!”

吴刚道:“这是弄啥?”

吴母有点慌,道:“哎哟,这孩子,也不提前给我们说今天有客人要来,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妈在城裡守著妹妹念书,你一人在村裡。我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不回来了,想买点啥,拿钱自己买去。”

王北俪微笑道:“我们是他的同事。”

吴刚道:“中。”

胡夏峰身上杀气重,王北俪就不一样了,有亲和力。

吴豫道:“还有,别抽旱烟了,劲太大对身体不好,改天也买点卷烟抽抽。”

胡夏峰和钱雨怕吓著老人家,便向王北俪使眼色,让王北俪负责沟通。

吴刚道:“中。”

吴豫不爱说话的劲儿,和父亲吴刚特别像。

吃著吃著,吴刚咳起来。

父亲吴刚身上散发著旱烟味儿,手上满是茧,是典型的大山裡人,老实巴交的农民,憨厚且不善言辞。

吴豫道:“你慢点吃。”

吴豫的父亲吴刚迎了上来,道:“你们……”

吴豫给他端水过来。

吴芳抬起头来,和吴豫眉目挺相似。

吴豫道:“爹,为啥柜子上那麽多药瓶,你哪儿不舒服?”

王北俪问:“请问是吴豫家吗?”

“哦,上次医疗下乡,医生给开的维生素。我也不怎麽懂,只说是我们的这儿饮食营养不均衡,给每家都开了可多。”

吴芳正在客厅的餐桌上写作业,电视里播放著新闻联播,老两口正在看电视。

吴豫点点头。

胡夏峰看得出,这租来的屋子虽然小,可是收拾得很乾净。他们三人抵达的时候,门半掩著,十九年前的邻里关系,可不像现在这样冷漠和陌生,那个时候的院居生活,可以夜不闭户。

吴豫在老家呆了几天,便返回了城裡。

吴豫离职后,胡夏峰和王北俪、钱雨是第一次上门造访吴豫的家。

然后,吴豫消失了。

吴豫参加工作后,把父母从农村接来了城裡,在城郊租了一套不大的房子。他还有一个妹妹,叫吴芳。兄妹俩年纪差距颇大,吴豫工作的时候,吴芳还在初中。

消失在了亲人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