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3/3页)
当真是巧合吗?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有些不对。
谢弃云忽然若有所觉,在殷鹤进入洞府前淡淡看了他一眼。秦镜之额角微微刺痛,刚才在想什么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殷鹤来到和燕骁隔了一个山头的新洞府,第一反应就是迅速地跑进去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家底,虽然陈长老早就说搬过来了,但是在亲眼看到所有东西都原模原样的在那儿之后他还是松了口气。
“不错不错。”
“这些家当一个都没少。”
谢弃云瞥了眼,发现洞府内都是一些贵重些的灵器木材之类的东西,不知道二徒弟为何这么紧张。
察觉到系统先生的疑惑,殷鹤边清点边解释道:“这些东西虽然搬不走,但是却可以卖钱啊。”
“等到我有一天被赶出师门的时候就提前卖了这些东西跑路。”
他连以后的事情都计划好了。
在殷鹤看来书里他过的那么惨,除了实力不够之外就是没攒到灵石,乍然被赶出去身无分文就很容易出事。但是现在从此刻做起,只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即使有一天那些主角们以莫须有的罪名再次将他逐出去他也能过的很好。
“对了系统先生,到时候我们就去三仙岛,我还没出过海呢。”
和系统先生一起流浪应该很不错吧,他们两个御剑飞行,可以走遍整个修真界!
谢弃云听他左一个逐出师门,右一个自力更生,不由有些头疼,开口道:“没有人会将你逐出师门。”
这句话笃定无比,殷鹤却只以为是系统先生在安慰他,摇了摇头。
“系统先生不用安慰我,我有心理准备的。”
“逐出师门而已,不是大事,反正秦镜之和燕骁厌恶我,师尊也不喜欢我。”
谢弃云:……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
他突然解释:“据我所知剑尊已经多年没有下过山了。”
却在不久前救了殷鹤回来。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个事实。
殷鹤愣了一下,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是路过吗?”
所有人都以为剑尊只是路过而已,他之前也是坚信不疑的。
谢弃云挑了下眉:“如果只是路过,你在鬼域之中的镜像是怎么被记录下来的?”
殷鹤恍然大悟:“所以不是路过,师尊是特意去了趟青山镇,这是其实对我进入剑冢的一个考验?”
他一下子发散思维,甚至以为青山镇就是一个隐蔽的试炼场,悬剑峰几位长老都在暗中看着。
完全没有怀疑到系统先生身上来。
谢弃云沉默了一瞬,瞥了殷鹤一眼,竟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殷鹤很快地自圆其说,构想了一套完整的流程,猜测完后感慨地拍了下手掌,像是得出了什么至理名言一样。
“看来考验真是无处不在啊,在修真界中决不能懈怠!”
“系统先生,不行,我得赶快抓紧时间去练剑了,今天被耽误了一会儿,今日的剑法还没有练完呢。”
他说完就被激励到,眉头微皱,迅速地拿起剑出去,像阵风一样风风火火。
洞府中安静下来,正处于山巅之上的谢弃云睁开眼睛来,就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知道是陈长老安排好洞府之后来找他复命。
门外长老敛目屏息,过了会儿才听见尊上让他“进来”的声音。
陈长老还在想今天的事情,将燕骁到新洞府之后拦下庶务堂弟子询问的事情禀告了一遍,便见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问:“你觉得本尊是什么样的人?”
淡淡的声音在对面响起,陈长老耳朵动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小心翼翼屏息了半天时忍不住抬起头来,就对上了尊上平静的双眸,意识到尊上是真的在问他,不由斟酌着开口。
“尊上修为第一,剑道如渊,叫人敬仰。”
没有人知道坐在上首的尊上修为究竟到如何地步了,甚至有人猜测剑尊已经到了大乘期,这个修真界中完全无人接触过的境界,这才是最叫人感觉敬畏的。
陈长老说完之后还在琢磨着尊上询问这个的用意。
谢弃云却摇了摇头:“我很令人害怕吗?”
不然二徒弟为何总是觉得他会逐他出师门?
陈长老怔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在尊上似乎只有闲情问这一句,并没有需要他再回答。
陈长老不由松了口气。
……
殷鹤完全没有懈怠,在和系统先生说了之后就整整练了一夜,新洞府处在外出的几位上届弟子之间,空旷安静,练剑也不用被打扰。
最舒服的是院子里还有一棵玉兰树。
在一剑刺入风中晃下来几朵玉兰之后殷鹤就更喜欢这里了,练了一晚上后累了也没有着急回洞府,而是直接合衣躺在了树下休息。
红衣青年衣衫热烈,和纯白的玉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殷鹤闭上眼睛,冷不丁被欺负的玉兰树上就掉下来了一朵兰花落在了他额头上,殷鹤顺手拿过来遮住眼前初升的太阳,留了半只手挡在额前。
他这副样子太过风流不羁,叫谢弃云微微顿了顿。
殷鹤一晚上没休息也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挡住刺眼的阳光之后没多久就闭上了眼睛。只是东升西落的太阳并没有那么容易躲避,玉兰花只遮住了眼睛,脸颊还是晒的有点难受。
树下眉眼骄扬的青年皮肤被晒的红红的,殷鹤长睫颤动了两下,又实在不想起来,只是在迷迷糊糊间叫了声“系统先生”。
不同于白日里时的清脆朝气,睡着的殷鹤声音更加沙哑,甜丝丝的还有些软意,模糊间不知道在向谁撒娇一样。
谢弃云脑海中闪过了这个词,耳朵竟被叫的有些发麻。
“热?”
他突然开口询问。
殷鹤晒的难受,听到似乎有人询问他热不热,委屈应了一声。
玉兰花都晒皱在了眼尾。
谢弃云定定看了他会儿,忽然伸出手来。
清冷的柔风从面前拂过,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天边的太阳已经被隔绝在了小院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