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梦中新娘(第2/3页)
他真是疯了,明知道会痛,又来找她做什么?
“他去了哪里?”宁凉出声问。
洛岐平淡道:“魔界。”
宁凉眉头一皱:“你怎么知道?”
“昨天,皇甫幽梦来找我,东拉西扯聊天,无意之中说起过,她父王最近抓了一个身边带着小黑狗的男人,关在魔界的大牢中。”
晏无争居然被魔族抓住了!
只靠着小黑狗根本无法保护他,而那魔君的实力,自然在北斗仙君之上许多,晏无争只有在黑夜才能出来,若被魔君发现这个秘密,他就惨了。
“他跑去魔界做什么?”
“皇甫幽梦说,他似乎在找一个人,却不知道是什么人。”
宁凉心中忽然闪过一丝酸涩之感,她曾经答应过,保住了天云宗之后,就带着晏无争去找那个他想找的人。
可现在……
看来,她要去一趟魔界了。
“今年‘仙门会武’决选出来的前十名弟子,要出去历练,按照惯例,举办的宗门也要负责历练之事,我看,今年就去魇洲境如何?”
魇洲境是魔族的地盘,和瀛洲境虽算不上交好,但也没有交恶,现任魔君才坐上王位十几年,不会因为皇甫少炎一个人得罪整个人界。
他们去魇洲境,也不算太危险。
往年还有更危险的历练。
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是要去魔界的,不然怎么可能彻底治愈殷念雪?
洛岐漠然道:“我去哪里都无所谓。”
宁凉微笑:“多谢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
“同门之间,应该的。”洛岐说完,转身走了,连对师尊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
要不是宁凉现在太困,一定要和他好好理论理论。
她回到房间里,倒在床上,便要闷头睡去。
每到她入睡之前,盗梦鼠便会自动爬出来,这是之前养成的习惯,小东西龇着牙,坐在枕头边看着她。
宁凉困倦地摇摇头:“我今天不想看任何人的梦境,我只想睡觉。”
盗梦鼠眨眨眼睛,睡觉,那它给主人唱一首入眠曲好了!
他清了清嗓子,张开嘴,开始:“叽叽叽叽叽……咕咕咕咕咕……咕噜咕噜……呜噜呜噜……”
宁凉:(╬◣д◢)
她一巴掌,把盗梦鼠拍飞出去。
滚!
咚——!
盗梦鼠趴在地上,捧着脑壳上的大包,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掉着掉着,它发觉不太对劲,他前面,好像有一双黑色的靴子,靴面上还绣着好看的彼岸花纹。
它想到什么,缓缓抬起脑袋,目光顺着那玄色的衣摆一直往上,往上,它努力地扬起脑袋,却还是因为太小,什么都看不到。
最后,它仰过了脑袋,整个身体向后‘轱辘’一滚,滚了一圈,他抬起头,才算看清楚了那个人。
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侧,那张宛如天神一样俊美的脸,紫色的眼眸中几乎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一片深深凝固的寒冰,去让盗梦鼠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鬼,鬼,鬼王。
他牙齿哆嗦着,发出‘咔哒哒’的声音,这声音终于让黑鬼王垂下眼眸,冷冷扫视了一样这弱小的生物。
片刻后,他动了动手指,盗梦鼠的身体自动从地上飞起,漂浮到他面前。
盗梦鼠一脸生无可恋。
死了死了,这次死了,鬼王来了,说明它的死期到了。
黑鬼王只是随意看着它一眼,目光便越过它,看向重重纱帘之后,隐约躺在床榻上的那个身影。
他向前走去,玄色的身影穿过一重又一重纱帘,几乎已经能看见她安静的睡容。
他刚想伸出手,将那最后一层纱帘掀开。
忽然之间,那本该在身后的盗梦鼠,不知道何时跑到了他面前,正好出现在他手边。
盗梦鼠一脸惊慌害怕,但是视死如归,鼻涕上吹出了一个泡泡。
黑鬼王的手就那么不经意的,戳破了泡泡。
他眼前骤然一黑,身体像是沉入某个黑暗的世界中,他隐隐皱眉,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之色。
将人拉入梦境的能力吗?
倒是新颖,可惜,太弱……
他刚想动手,从这个黑暗的世界里脱离出来,忽然眼前一亮,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身穿血红嫁衣的少女安静地靠在一个人怀中,头上沉重而华丽的凤冠珠翠,将她的脸衬得一片苍白,毫无血色,空洞的双眼似乎望着他,也似乎望着别处,眼眸深处,似乎看不到任何一丝光。
黑鬼王忽然怔住,呼吸也仿佛一瞬间停止。
他抬起的手悬停在半空中,再也没有了动作。
他沉在这个梦中,有些绝望地看着她。
“小凉……”一只修长瘦削的手缓缓抚上少女苍白的脸,从她眉梢,轻轻抚过眼睫,她毫无知觉,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手指顿了一下,改为捧住她的脸,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乖,这么听话,不是很好吗?”
即便在梦中,听到那声音,还是让黑鬼王心中泛起一丝寒意。
他皱着眉,目光抬起,看向那个抱着宁凉的男人。
他身上全是血,污血爬满了整张脸,几乎看不出他原本的样子来,可是眼眸深处诡异阴暗的红,还是让他身上充满嗜血的阴森诡谲。
黑鬼王鼻尖,似乎都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尽管满身肮脏的血,可抚摸她的那只手,还是被仔细认真地,擦得干干净净。
他怀中抱着宁凉,她纤细的身躯仿佛一只轻易被折断的纸鸢,被那高大挺拔的男人占有性地圈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愣着干什么?”那双诡谲的红眸冷冷朝黑鬼王看过来,“小舅舅今日成亲,你不开心吗?”
黑鬼王缓缓摇头。
他看着自己在梦中,变得瘦弱的身躯,手和脚上拴着沉重的铁链,他拖着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人。
可是铁链太沉重了,他走了没几步,忽然绊了一下,跌倒在地上。
哗啦啦——
铁链发出凌乱的沉闷的声响,让他怀中的宁凉隐隐颤了一下。
一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压在他身上,他‘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男人抬起手,隔空捏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孱弱的身体从地上提起来。
铁链哗啦啦作响,他无力地垂着四肢,不敢动弹,连因疼痛的呜咽声都不敢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