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2/2页)

毕竟与粮草相比,运送军饷的队伍,要不起眼的多。不起眼,也就更加安全。

但是架不住有自己人要动手。

最先动手的是原州那边,他们直接派人伏击了运送军饷的队伍。等到兰州那边的人赶到的时候,运银队的人已经全部被杀。

知道自己晚来了一步的兰州这边,立即指责原州那边不干人事。原州则表示,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双方吵了一架,最终决定军饷一人一半。

余达听到这,不禁问道:“他们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将运银队全都杀了,就不怕被人追查吗?”

韦宗康刚要回答,就听到云舒猜测道:

“莫非这些人是打算让原州那些落草为寇的流民背锅?”

韦宗康:“……”

殿下还真的是一点就透。

只是这么丧心病狂的栽赃,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想出来了?

韦宗康点头,“他们确实将军饷被劫的事,推到了流寇身上。”

余达气氛道:“这些人也太恶毒了!但这事都已经是去年的事,距今已经半年多,为何后续的粮草也一直没有运过来,难道朝廷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半年多的时间,他们的粮草怎么也不该就运那一次。

韦宗康更觉得羞愧,“第一次军粮军饷被流寇所劫的消息,传回京都后,陛下震怒,下令让原州和兰州共同剿匪。但是没想到原州和兰州那些官员,在尝到了甜头之后,根本就不想真的剿匪。”

毕竟好不容易出了流寇,若是这些流寇死了,那他们以后还怎么坑路过的粮草和军饷呢。

于是,那些人表面上喊着剿匪,但背地里却干着匪贼的勾当。

因为那些流寇除了第一次真的劫了粮草外,后面根本没有再劫粮,而后续的军粮军饷,全被那些剿匪的人给劫了。

他们将劫到的粮草转手卖给百姓,套成现银分成。

云舒皱眉,“原州和兰州的官员剿匪不利,难道承……呃,父皇没有处罚他们吗?”

粮草次次被劫,就这还能容许那些人安然无恙地尸位素餐?

在云舒看来,就算不砍脑袋,也得将官职一撸到底关起来先,怎么还能容许他们继续干这么久?

对此,韦宗康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京中大牢里已经装了一堆人了。

“兵部那边有人被收买了。后续的那些事,并没有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所以就是兵部照常运粮,然后粮被劫走但人放走。若是追究,就说是流寇干的,若是不追究,就继续相安无事。

云舒沉默。

所以只有西州军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而韦宗康说的京中震动,也是萧谨行泣血的奏折摆到了面前,又有萧丞相领命调查,于是京中兵部一堆人落马,而原州和兰州的官员,也是撸得七七八八。

云舒听着韦宗康说着兵部、原州、兰州所有人的处罚,但他却没听到最关键的一个人,“六皇兄呢?”

六皇子云玮,正是原州和兰州两地的藩王。

打死云舒都不行,这两地如此离谱到丧心病狂的事情,云玮会不知情。

“本来是要严办六皇子的,但是六皇子提前得到消息,跑去了陛下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说自己一直待在京中,并不知道属地上发生的事。若是真的要治罪,那他只认监察不利的罪。”

云舒:“……”

在他印象当中,或者说在原主印象当中,云玮并不是个会到承安帝面前痛哭流涕的性格。他一向自视甚高,做任何事都要求有格调。

痛哭流涕情绪外放,不是云舒才会干的事吗?

若是云玮在,他定要说,他就是收到了云舒的启发,才发现承安帝居然吃这一套。

而承安帝果然放过了他,认为他离原州这么远,肯定不能管到那边的官员。就如同兵部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依旧欺上瞒下,但他作为一国之君,也没有察觉到。

“六皇子被罚俸一年,并禁足三月。”

对这个处罚,云舒只想说:就这?

也难怪大雍后面会乱了。

承安帝有雄心,也一直希望对外扩张国土,从他支持萧谨行的行为就能看出来,但大雍的弊病实在是太多了,整个王朝的权利机关到处都是蛀虫,而承安帝本人又不够杀伐果断。

也或许他清楚,但却无能为力。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有几个人身上是干净的?

能不能拔出蛀虫是一个问题,若是拔出蛀虫了,有没有人可以用,又是另一个问题。

云舒再次感叹,当皇帝还真的是个苦差事,特别是王朝发展到后期,各种弊端都显露了出来。

其实云舒还想问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不管是承安帝,还是朝中大臣,难道都不好奇西州军在断粮数月之后,是如何撑过来的?

按理来说,西州军早就应该弹尽粮绝,饿得皮包骨头了,怎么还能打败突勒联军,甚至是夺了乌思三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