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夫昂子(第2/2页)

闲饮不通医术,听了个大概,问道:“她与我说过,要以毒攻毒才能根除,前辈可有什么方便些的解法?”

夫昂子抚须道:“是毒必伤身,若按她的功法,最好的解法……想来也只有老夫那逆徒的血了。”

闲饮想起卫将离也与他说过要白雪川的血才能治,问道:“她也与我说过,只是此法太过匪夷所思……”

夫昂子道:“你知雪川曾在地狱浮屠的毒牢和冰牢里待过,不止心神,体质也早已异于常人,是以这么些年以来,正道中人便是想拿毒毒害他也难以竟功。”

闲饮道:“既然是前辈这么说,那想必就是对的了,只是白雪川难以控制,若让他近了卫将离,便等于殷楚皇室有遇刺之危,如何是好?”

夫昂子笑了笑,道:“老夫来之前已封了他五成功体,相约只要他无端杀人或擅自解开封禁,便要请上佛子联手将他在苦海浮屠镇上十年。雪川不是蛮干之辈,若不得阿离首肯,也不会将她强行带走,你们尽可放心。”

……

为免卫将离再次病发,趁她情况好一点时,皇帝命令车队立马上路,快速返回楚京。

如此待到次日天蒙蒙亮,月蕊下去准备膳食时,卫将离隐约感觉到后背处有一股温流顺着她的经脉流动开,让她恍然有一种经脉在慢慢修复的感觉,待到被轻轻放下时,这才慢慢醒了过来。

“阿离?”

卫将离听见这声音便睁开了眼,定睛一看时还以为自己发梦,再一掐自己的腿肉发现真的不是梦,顿时心道完蛋,白雪川出现在车队里,那皇帝多半被拍死了。

而白雪川像是一时将其余的事儿都忘在脑后了似的,细细问道:“疼不疼?”

她师兄问她的病情或者伤情时从来不问“好些没”之类的话,总是问她疼不疼,哪儿疼,而且还不等她说话,一问一个准,简直鬼得很。

卫将离没心思扯这些,左右看了看,问道:“你怎么来了?”

“路上因为师父,耽搁了些时间。”白雪川闭着眼睛把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道:“果然是中毒了,阿离知道这混毒是何来路么?”

白雪川在这儿,卫将离略有些紧张,甚至能看到纱窗外来来回回巡逻的侍卫。但如果开口让他走,以白雪川那种轻微病娇的性格,多半又觉得自己与他生分了,搞不好又要拿起屠刀,立地成魔。

卫将离定了定神,道:“我不知这是什么毒,剑圣身上也验出了与我一般的毒,你与他交手时可觉得他真元运转滞涩了?”

白雪川觑出卫将离眼底有些慌乱,索性坐在她身边,额头抵近了些,低声道:“彼时只念着那人伤了你,出手无忌了些,并不觉异状。”

“……”

太近了,几近可闻对方的呼吸,卫将离一时失语。

白雪川接着说道:“师父与我说,要我的血才能破你的毒瘴,可对?”

这……一说起这个卫将离又想起先前指使人将白雪川关在地狱浮屠的事,虽说那时从大局上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就个人立场而言,她在白雪川面前一点儿理都不占。

一路走来谁都不欠,只有他,两度堕入地狱浮屠,都是因为她。

卫将离心知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完了,眼神暗了暗,轻声道——

“对不起……”

白雪川不语,静静地看着卫将离微垂的眼睛,随即听见马车外有人脚步声和说话声传入。

“皇后如何了?”

“今日午后已经退烧了。”

那人嗯了一声,走近了来,离马车车门外仅有一尺时,向马车里问道:“你醒了吗?明天便回宫了。”

卫将离刚想应声,忽然脸被捧至一边,随即唇上一热,一丝来自对方的腥甜自唇齿间漫开。

……哎呀,这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