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第 130 章(第2/3页)
闻淮卿对此是不屑一顾的,他不相信这些歪门邪道,不曾想这人竟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有一段时间日日被召入宫,而后有一天,皇上突然就宣布他为新任国师了。
那时候李永裕的独断专行已经初显端倪,几大世家并不如现在这般能左右他的决定,好在皇上虽然给了他国师之职,但实际上国师并无实权,他除了偶尔主持祭祀,观测星象之外,主要的职责就是给皇上炼制丹药,因此各家才作罢。
闻淮卿当时也觉得,这国师必然是给皇上炼了些乱七八糟的丹药,比如什么延寿健体之类的,尤其那方面的药,毕竟自古皇帝都有这样的需求,更何况皇家这几代的皇帝尤其淫乱,李永裕也不例外。
况且此人做了国师之后深居简出,尤其不与世家权贵往来,倒是让闻淮卿也高看一眼。
一晃将近二十年,国师依然保持着神秘,且从未闹过什么幺蛾子,大家对他的存在也已经习以为常,可倘若他二十年前的出现就是一场阴谋呢?
如此一想,只叫人头皮发麻。
讲到这里闻淮卿看了一眼孙子柏,却见他眼底依旧平静,只是那平静的眼底似乎翻涌着什么,也像是对他接下来的话有所推测,这才那么平静。
闻淮卿稍微停顿之后,这才说出他这次的调查结果。
“国师,是顺王向皇上引荐的。”
闻淮卿这一出口白子玉率先惊疑出声,倒是孙子柏只是眉头一挑,眼底闪过了然的神情。
那时候的顺王也就二十几岁,正是俊逸潇洒的时候,也是被皇上宠得无法无天的时候,他整日流连各种青楼妓馆,身边美人环绕,开口闭口都是风花雪月,谈的都是吃喝玩乐,闻淮卿实在无法将他跟一个歪门邪道的巫蛊毒师联系在一起。
若非孙子柏叫他去查,他甚至都不会把国师与顺王联系在一起,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此事查起来并不容易,所幸闻淮卿曾保过一个老太监的命,据他回忆,那段时间皇上性情莫名暴躁,按理说宫里刚添了不少新人,皇上每日流连忘返,各宫嫔妃等着被临幸,皇上当是高兴的才是,不过都是宫里伺候的人,有些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怕是皇上顾不过来身心疲劳之后导致的性情暴躁。
恰巧顺王入宫,瞧见皇上面色异常,于是便向他推荐了玄阳道人,只说身边好友们都在说这位玄阳道人的丹药有多厉害,反正吹得天花乱坠,言语间,顺王并不识得这玄阳道人,皇上却记下了,而后没多久玄阳道人就被皇上召进了宫。
这样看起来似乎跟顺王没什么关系,他只是随口这么一提,甚至皇上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提,可这样的“没关系”孙子柏实在是听得太多了。
这个顺王,哪儿哪儿都有他,可哪儿都跟他没关系,这样的巧合多了就显得不是那么正常了。
“小柏,你觉得顺王是有意的吗?”
闻淮卿有些心惊肉跳,实在是孙子柏的态度过意明显了,可这种可能又让人心惊。
孙子柏勾了勾唇,眼底的光随着烛光一阵闪动,晃得在场两人都有些出神,而后才听到道。
“外公,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闻淮卿整个人都颤了颤,如果顺王是刻意将国师引荐给皇上的,如果顺王本就与国师相识,那么这一切就是个阴谋,一个源于二十年前的阴谋,也就是说,二十年前让国师给闻婉儿种下子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顺王。
这个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如此无害的,对任何一方势力都没有一丁点威胁的顺王。
闻淮卿有些莫名的口干舌燥,又只觉得浑身冰冷,从头冷到脚。
“是……是他吗?”
孙子柏没有证据,诸多地方也还没有弄清楚,可想起白天那一瞬的对视,孙子柏有种直觉,不会错了。
于是他朝闻相点了点头。
“顺王他……可这太离谱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闻相眉头紧锁,下意识的摇着头否定,可他的面色却越来越难看,显然嘴上说着不相信,可心里却已经是认同了的。
“闻相?”
白子玉显然有些不太明白这两人之间在打什么哑谜,因为他从始至终并不知道子母蛊的事。
闻淮卿看了孙子柏一眼,见他点头之后才简单的跟白子玉讲了一遍子母蛊的事。
这下白子玉也震惊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孙子柏,他从来都不知道,尤其回想以前孙子柏那些肆意的模样,根本不敢想象他竟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和压力,被强压下去的情愫又莫名翻涌起来,白子玉只能快速垂眼,而后让自己镇定下来。
很快他就想通了闻相的震惊,“你们的意思是说,国师背后的人是顺王?”
白子玉都惊呆了,这怎么能不惊呢?
顺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京城谁人不知,此人的心机和城府得可怕成什么样啊。
况且倘若是真的,那就是说顺王在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此事,在二十年前他就盯上了西南的几十万大军,且还能隐忍二十年,那么沉得住气。
二十年啊,不仅一等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他还在兢兢业业的扮演着他的闲散纨绔,一个漂亮废物,一演就是四十年?
如此心机和耐性,直叫人胆寒。
白子玉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有种毛骨悚然之感,“可是顺王如此算计隐忍是为了什么,皇位?”
是了,算计西南的几十万大军,又利用国师将皇上的命握在手中,除了皇位还能为了什么?
只是有一点让人费解,倘若只是为了皇位的话,他要算计的应当只有李永裕一人,而不是让整个皇室都逐渐走向末路,他既然觊觎这个位置,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世家逐渐发展壮大来削弱皇室呢?
尤其是萧家,这些年一点点的凌驾于皇室之上,将皇权变成一个空壳,一个笑话,这样的皇室难道是他想要的?
不止白子玉想不明白,孙子柏也还没弄清楚,不过结合这几天掌握的信息他倒是有些粗略的猜测。
孙子柏没有给白子玉一个明确的答案,却问起他的来意。
白子玉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随后才说明来意。
是苏家出现了异常。
这两天苏骆沉以狠辣手段强势登上家主之位的事还在被人津津乐道,白家却注意到,这两日苏家在调兵,先前连温家造反都没有太大动作的苏家,却在这时候悄然调动私兵,这明显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