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3页)
他说出了这个有些疯狂的想法。
为什么疯狂?
因为如果玄烛和询苍都是路澄的话,那就意味着同时连载两篇大长篇科幻网文,这不是疯了这是什么?
肝还在吗?!头发还在吗?
路澄垂眸对上江鹤执拗的眼神。
沉默一会儿,他笑了起来:“不,应彬才是玄烛。”
“……什么?”江鹤愣住了。
他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路澄在说什么。
“谁?应彬?玄烛?”江鹤一把这二者联系在一起,就觉得不对劲。
江鹤才不相信这个,真的完全不相信!
“不可能。”江鹤立马反驳。
什么?应彬是玄烛?不可能,不接受。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他本来挺喜欢玄烛的,现在直接原地脱粉。
江鹤:“玄烛怎么可能是他?那种恢弘的想象力,那种壮阔的画面描绘,应彬他……”
诶,这不是说江鹤看不起应彬啊。只是……好吧江鹤确实也有点看不起应彬。
完全不相信应彬有所谓的实力可言。
但是看到了路澄扬起的眉梢,确认了路澄的意思……
江鹤将所有的想法顺起来,终于读懂了路澄话里的意思。
应彬是“玄烛”,但是不是作者。
难怪。江鹤这时候才恍然大悟。
难怪玄烛写了好几本,写了几百万字干瘪无趣毫无成绩的书,最终才有了所谓的“沉寂半年一本封神”。
人们都觉得那中间的半年时间是玄烛在积累在学习,其实应彬早就知道,他写不出来。他吃不了那碗饭。
他只能去买别人种出来的粮食。可……
“我没明白。”江鹤沉默了一下,拽着路澄的手腕,“为什么呢?你当时怎么自己不发表呢?”
这又不是什么课题论文,需要瑞慈继承人的大名才能得到重视。
网文不过是发表后等待而已,当初的路澄为什么……
“其实是一个偶然。”路澄笑笑。
“最开始是刷到了一个投稿邮箱,说带着书名开头和三万字就可以投稿,过稿的话有两千块钱。”
“当时我闲着没事儿,就写完去投了。”
这种收稿的遍地都是,要开头和前三万字,去做新媒体渠道流媒的书测。
投一点广告做推广,看即时点击付费率。
如果扑了就没有然后了,但如果火起来了,就联系作者继续写,定一个合理的千字价格,收稿过来。
算是在大学生的时候,去找一个网上兼职一样的尝试。
路澄当时也是第一次写东西,他取《垂死公示》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这本文广袤光明、钱途璀璨的未来。
路澄:“其实整个流程没有问题,但问题是整个工作室,都是应彬搞的。”
流程没有问题,只是目的在最开始,就有了问题。而后所有人,不过是跳进网里的鱼罢了。
路澄:“他要大量收稿,在渠道测文,找到有潜力的文,和作者。”
“直到筛选出自己的枪手。”
而后,应彬再去云途,用自己的笔名发表。
这就是应彬披着“玄烛”身份,做的所有事情。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不会同意,但当时……我父亲找过来了。我急需一笔钱。急需一笔,瞒着我妈,凭空变出来的钱。”
“我父亲那个男人,没什么见识,觉得要五万块钱已经很多了。是,是很多,多到我当时一个大一的学生,没有这些积蓄。”
路澄抬起眼睛:“应彬就是这个时候提出给钱买稿,让我做他的枪手的。”
“云途有长达两个月的免费连载期,那个男人等不了两个月,我也等不了两个月,我要打发他走。而应彬的钱马上就可以到账。”
路澄轻笑一声:“我没有别的出路。”
或许在那个男人成为他的父亲的时候,路澄就已经没有任何出路了。
他唯一的生路,是妈妈坚强勇敢逃脱远走,努力挣命养他长大,为他搏来的生路。
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活着,连带着爷爷奶奶姑姑伯伯一大家子人。
路澄可以不在乎他们,可他们的到来,就是对妈妈和路澄两个人的伤害。
甚至他们活着,就是一种伤害。
不、不行。路澄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江鹤默默地听着路澄的话,他是生气极了,脸涨得粉粉的,一直看着路澄的脸。
路澄是那种看起来很无辜的长相。
谁看都觉得讨喜,谁看都觉得他是个好人。
可江鹤对上路澄微微下垂的眼角,看着他似乎毫无波动,只是提起过往事情的眉宇,胸腔涌出心疼的情绪,而另一股暴戾接踵而至。
“路澄,不能这样叫他欺负你。”
江鹤严肃极了,眼下发红:“五万块钱,对他来说跟五块没有差别,他不过是拿捏你,他是故意的!”
“可这次呢?这次的《通天塔》又是为了什么?”
路澄喉结滚了一下,似乎在心中过了一下情绪,于是他终究说:“……总要讨回来吧,不能让他这样一直下去。”
一直试图拿捏着他,觉得他也认为这件事情不体面,便此生困为背后无名。
路澄看着眼下发红的江鹤,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和情人呢喃,内容却冰冷淡然:“我要他身败名裂。”
这是对着江鹤说的词,身败名裂。
而路澄真正想说的词,是生不如死。
他没有说这个词。是,好像说得有些严重,好像会让人觉得至于吗?
当然,应彬做的当然不只是这些。
还有更过分的,所以路澄怎么能忍他呢。
路澄低头,从他的角度去看江鹤,能看见江鹤粉白细滑的脸蛋子,和蓬松顺滑的脑瓜顶。
他怕说得严重了,再吓到江鹤怎么办。
谁说公主病不算是公主了?谁说的!
江鹤听见路澄的用词,眼睛瞪大,盯着路澄。
路澄:“……还是吓到你了吗?我一直阳光乐天派,觉得我是没脾气的好性格?”
不。
江鹤其实早就意识到,路澄面上无辜,可内里自有沟壑。
他用狗狗眼看着你,你觉得他良善又可亲,可他心里想什么,他一丝一毫都不会言语。
路澄这个人,是有一点外热内冷的。
听见路澄这么问,江鹤又往路澄怀里钻了钻,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可嘴巴上却说:“吓到我?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吓到我这个在你面前小白花,在外人面前小爆竹的反派角色呢?
“你要怎么做?我是说……我能帮到你什么?”
江鹤满眼期盼地这么问。
和你一起,永远站在你身边,正义的刽子手也罢,罪恶执行者也好,我和你一起。
比起仰望你满身高洁,我更想替你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