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4/5页)
抬头正好对上陆霄投来的视线,漆黑的眸子里像是含着笑意般,直勾勾地向她看了过来,在这样安静却又喧闹的场合里,带着点随性的无所顾忌。
温俏呼吸一顿,握着茶杯的指尖微微用力泛起一圈淡淡的粉。
她觉得陆霄就是故意的!
她也不像落了下风,握着茶杯,直接就来了个一饮而尽。
不就是用同一个杯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又不是以前没用过!
一杯茶,生生被温俏喝出了喝酒的气势。
茶喝完,温俏把茶杯往茶盘上一放,下一秒,耳边就落下了一道似有若无的轻笑声。
淡淡的像是贴着耳畔落下。
她赶忙转过头去看向“罪魁祸首”,陆霄却是一脸淡然正经的模样和旁边的人交谈着,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温俏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声“假正经”。
喝过这杯茶之后,她就又安静了下来,闲得无聊想要拿出手机来看看,杨旭却是对她摇头。
当着导演和资方大佬的面玩手机,绝对不行!
温俏抿唇,满脸都写着不开心,想起什么又问了杨旭一句:“常助理呢?”
杨旭说:“刚才说闹肚子,出去到现在一直没回来,打电话也没接,不知道他又跑哪儿疯去了。”
温俏无聊,扯了扯椅子座垫上坠着的流苏,又突然抬头和杨旭说:“不然我去找他吧。”
杨旭也正和几个人说着话,闻言头也没顾上回,只是往后靠了靠,问:“找谁?”
“常年啊!”她实在是在这里坐不下去了,尤其是还要对着陆霄。
杨旭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当是这位小祖宗又要撂挑子,回头说了句:“陆总和徐导都还在这里坐着,你就提前走了,不合适。”
温俏一下就耷拉下来了,忍着脾气又转了回去,抬头看了眼还在和人交谈的陆霄,她就更不开心了。
这家伙都不会困的吗!
半夜啦!
该回家睡觉了!
拜托困一下说散会了好不好!!!
很明显,陆霄并没有听到温俏的心声,甚至转而和徐导又聊起了之后的几个电影项目。
温俏干脆又靠回了椅子上,低头无聊的数着瓷砖上的花纹。
她突然就又有了小的时候被请家长,陆霄在办公室里和老师说话,而她只能站在外面等着的感觉。
又烦又无聊。
明明每次说的都是那几句话,也不知道是怎么聊得那么久了。
久到教学楼里最后一批做值日的学生都走光了,天色都暗下来了,陆霄才又从办公室里出来。
“老师和你说了什么?”才上初中的温俏就已经是一身反骨的样子,任性又叛逆,让学校老师都头疼不已。
唯一能管得住她的人大概也只有陆霄了。
那一年的陆霄也才是在上高中的年纪,还没成年,家长会却不知道给温俏开了多少次,就连平时请家长也是他来。
所以学校里的人都知道,温俏有个在隔壁高中读书,成绩好长得帅还是学生会会长的哥哥。
但温俏不是很喜欢被人这么讨论。
走在回去的路上,陆霄替她拿着书包,面上的神情懒懒的,垂眸看了眼跟在身侧的小姑娘,才又笑了声:“害怕了?”
“我才不害怕。”温俏抿了抿唇,抬头看他,很有个性地说,“你又不会打我,顶多就是教训我几句,反正我也不会听。”
陆霄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有没有这么叛逆,你才多大。”
“我十二了!”她很严肃的反驳,然后挥开了陆霄的手,重新拉紧了自己的两条小辫子,“你别老摸我脑袋,会长不高的。”
陆霄懒洋洋道:“没事儿,长不高,哥哥也不会嫌弃你。”
就是这一句话,气得温俏之后两天都没再和陆霄说话。
这冷战的架势把陆老爷子都给惊动了,晚饭的时候就直接找了陆霄问话。
陆霄偏头看了眼窝在沙发里玩游戏的温俏,轻扯了下唇角又收回视线,同陆老爷子道:“没事,小孩儿闹脾气呢。”
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的温俏一听到这话就炸毛了,直接扔了游戏机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和陆老爷子告状:“才不是我闹脾气,是陆霄他说我长不高!”
话说才说到一半,她自己就先开始委屈地掉眼泪了。
大概是知道这招对陆霄最有用,她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直接就站在沙发和三个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抹眼泪。
家里的人都跑过来安慰她。
她哭得难过,眼圈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眼泪珍珠一样的挂在睫毛上,要落不落,看着可怜得不行。
哭是因为陆霄,但最后哄好她的人也是陆霄。
也是自那以后,她每晚睡前都多了一杯陆霄给她准备好的牛奶。
从十二岁到十八岁,只要他在家就一定会提前准备好放在她的书桌上。
温俏觉得,这应该也能算是陆霄对她的一次服软。
不过现在……
看着和人交谈甚欢,眉眼之间不见半点困倦的陆霄,温俏就更觉得困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精力,能一天之内参加两场宴会。
闲得无聊,温俏又重新低下了头,目光不经意的瞥见桌下男人轻搭交叠在一起的长腿,西装裤平整笔直,黑色皮鞋锃亮,隐隐泛着冷调的光泽。
处处都透着严谨和一丝不苟。
莫名的,温俏就是很想打破他这副故作的斯文和正经。
察觉到脚边传来的动静,陆霄只是略作停顿,便又如常地和人交谈,面上表情不受半分影响。
看他没反应,温俏又更得寸进尺了一点,伸脚轻踢了踢他。像是玩乐一样,但几次之后,她自己又觉得没趣地收回了脚。
也是在这时,陆霄偏头看了过来,眸光淡淡的,可温俏就是能从里面看到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然后,她就顺着陆霄的视线看到了他西装裤上的几道灰色印记。
是被她刚蹭出来的。
温俏抿了抿唇,心虚地装作没有看到男人投来的视线,伸手去拿了自己面前的茶杯,低头喝茶。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外头杀青宴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开始的时候还会有人进来和徐导打招呼,但后来不知道是出去的人说了些什么,包间里也就没了人再过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