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3/4页)

……见鬼了!

真世子真的鬼上身啦?

云成吓得倒退三步,钟宴笙也懵懵的,瞌睡也打不成了,在钟思渡的讲解声里,老实听了一上午的课。

快到午饭的时间,钟思渡才放下书,看了眼钟宴笙的脸,移开目光:“一会儿继续,你先用午饭。”

虽然不明白钟思渡怎么突然态度大变,好心为他讲习,但钟宴笙是很知感恩的,见他要走,主动问:“你要不要在春芜院用午饭呀?小厨房的菜色很好的。”

钟思渡隔了片刻,才道:“……不必了。”

钟宴笙一向不会客套,见他拒绝,也不挽留:“好。”

见钟思渡终于走了,云成也不好意思背后说人坏话了,百思不得其解地挠挠脑袋,放弃了思考:“少爷,我去小厨房看看午饭准备得如何了。”

钟宴笙点点脑袋,等云成走了,低头翻着面前的书,仍旧感到茫然。

刚翻了两页,方才说要去小厨房看看的云成突然奔回书房,一脸紧张:“少爷!”

钟宴笙吓了一跳:“怎么了?”

“方才下头来人,说有人找您,让我给您递话。”云成吓得脸色发白,“难道是那个姓孟的?”

钟宴笙跟着紧张起来:“什么话?”

云成道:“他说‘主子让属下来问,小世子何时登门赔罪’。”

钟宴笙:“…………”

云成愤愤不已,骂骂咧咧:“赔罪?他也有脸说这种话?被定王殿下砍了根手指还不安分!”

……你骂的这个不要脸的就是定王殿下。

钟宴笙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若是让云成知道,他带他去的长柳别院到底是谁的底盘,他怕云成从今晚开始就要睡不着了。

上定王府赔罪……

钟宴笙潜意识里感到几分危险,感觉若是去了,他就像只待宰的小绵羊。

思来想去,钟宴笙决定撒个小谎:“云成,你去回话,就说我……说我半夜做噩梦,从床上掉下来,脚踝扭折了,暂时不能动身。”

云成本来就不支持钟宴笙去,闻言立即点头:“好,我这就去回话。”

云成一走,钟宴笙也不太坐得住了,忍不住在书房里转圈圈。

没想到萧弄让他去赔罪居然是认真的。

他忍不住悄咪咪腹诽,小肚鸡肠。

萧弄闲适地靠在马车里,随意拨弄着用额带绑好的田黄石章。

楼清棠坐在对面,好奇地挑开帘子往对面的侯府大门瞅。

下头的人很快过来,在马车外回了话:“主子,小世子身边的人说,世子昨夜噩梦,脚踝扭了,行动不便。”

“嗯。”萧弄毫不意外,语气平淡,“脚扭到的小世子这会儿在做什么?”

暗卫静了静:“在书房里转圈。”

萧弄嘴角一勾。

主子一笑,就有人要倒霉。

暗卫眉心跳了跳,几乎怀疑萧弄下一句话就是派人去把那位绑出来了。

没想到萧弄笑过之后,随意从暗格里抓了个药瓶丢过去:“去送给小世子,告诉他这是生骨续肌膏,寻常扭伤一夜便好。”

暗卫纳闷接过:“是。”

钟宴笙在书房里转了十几圈,等到了云成送回来的一瓶药膏并一句话:“少爷,那人说这是生骨续肌膏,用上一夜就好,又问你明日能不能登门。”

钟宴笙捧着药膏怔了怔,咬牙:“你去回,我还不小心烫伤了手。”

没等多久,云成满头雾水地又带回来一瓶烫伤药:“少爷,那人说这是紫草烫伤膏,效用极佳。”

钟宴笙:“……你去回我夜里贪凉,受了风寒。”

过了会儿,云成再次带回来了一包药:“少爷……”

钟宴笙很绝望:“这次又是什么药?”

云成也发觉让他带话的人似乎不是孟棋平了,犹豫了下,道:“这次没说是什么药了,那人只让我带句话。”

钟宴笙:“什么?”

云成:“他说,小世子真是多灾多难啊。”

“……”

钟宴笙瞅着书案上一排的药,心里慌慌的。

萧弄到底想做什么?

发现他的身份了吗?肯定没发现吧?

按照定王殿下的作风,安平伯府想去就去了,搞得人家家里鸡飞狗跳的,若是发现他了,肯定也会直接来逮他的,哪会在意这里是不是侯府。

云成小心翼翼问:“少爷,那是谁啊?还要不要我去回话?”

钟宴笙恍惚有种自己在被逗着玩的错觉:“……别去了。”

他编不出借口了。

萧弄又在马车里等了会儿,见迟迟没有回应,眉梢微挑了下。

看来是没借口,准备直接装死了。

又看了眼侯府的大门,萧弄丢下两个字:“回府。”

楼清棠看了半天热闹,见萧弄居然没发怒,终于忍不住问了:“你写信把我召回来,也不说什么事,还在这白忙活半天,到底想做什么?还有,这淮安侯府的世子胆子就这么大,居然还敢闭门不见你?”

马车辘辘动起来,萧弄一时没有回答,又把玩了会儿那枚印章,才抬眸问:“本王问你个事。”

楼清棠还以为自己耳鸣了,反应过来萧弄在说什么,大感震撼。

定王殿下居然还会用这种态度问人啊?

他还以为萧弄只会严刑拷问人呢。

“说说,”楼清棠坐姿不由一正,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什么事?”

萧弄思忖了会儿:“倘若一个人,隐姓埋名到你身边,送你东西,为你作画,叫你哥哥,讨你欢心,却又什么都不讨要,还突然抽身离开,藏着不想被你找出来……”

楼清棠越听脸色越古怪。

萧弄的眼底难得有一丝惑色:“你觉得是何故?有什么目的?”

楼清棠已经猜出那日画舫上的小美人是谁了,也猜到前后大致又发生了什么,毫不犹豫道:“那还用多想?若是前面那些行径,自然是为了接近讨好你,但他什么都不要,还在发生那样的事后走了,明显明的就是仰慕你啊!”

萧弄把玩着印章的指尖顿了顿,重复:“仰慕?”

“铁定是仰慕你。”楼清棠斩钉截铁,十分好心地为这位不懂情爱的老铁树分析,“你看,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小世子,又不是闲的,没事往你那儿跑,受你这破脾气?肯定是得知你受伤中毒了,担心你担忧得茶饭不思,又怕被你误解,才隐瞒身份的。”

萧弄抓住重点,若有所悟:“担忧得茶饭不思?”

若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一个侯府金尊玉贵的世子,瞒着人跑去郊外的别院,接近其他人都避之不及的人……除了仰慕,应当也没有其他的原因。

那些躲避的行为,也能理解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见了喜欢的人怎会不羞赧紧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