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6页)
闻屹低低的声音解释说:“我怕别人以为我们是来离婚的。”
顾书云“噢”了声,还没想明白他们需要向谁证明关系就伸出了自己的手。
几乎不等她抬起,他的手掌向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小手包裹。
闻屹餍足地眯了眯眼,内心升腾起浅浅的满足。
她这么好骗的模样,怎么舍得让其他人靠近。
掌心氤氲着热意,缓缓渗透进皮肤,仿佛身体内的血液也随之沸腾。
理智像是被风侵蚀,一点点消断。
他一直知道她想结婚的心并不坚定。
他也知道他鼓勇她同意结婚带着几分不太光明的诱骗。
在今天之前,如果她提出后悔的想法,他可能会给她再度考虑的时间。
但也只是可能。
闻屹的嘴角噙着令人晕眩的笑意,他的语气又低又轻:“顾书云小姐,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散漫轻佻的气音好似不大正经,却又像是带着巨大的重力吸引。
顾书云怔怔地站了几秒,思考他的意思。
直到两人走到窗口前他的声音还在回旋。
为什么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几分急不可耐的感觉?
登记结婚的整个过程并不复杂。
领表填写,签字盖手印,宣读誓言。
盖好钢印之后小本本很快发到了他们的手中。
拿到手的那一刻,她才有些如梦初醒的感觉。
顾书云拿着那个和手掌一样大小的结婚证,鲜红的喜庆颜色和她身上的外套很是呼应。
她翻开小本本,看到了上面的两个名字。
——持证人:顾书云、闻屹。
她的目光牢牢地被锁住,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的名字就此绑在一起。
从今以后,他的一切都将与她有关。
顾书云的思维变得迟钝,连轻扇的睫羽都慢了几分,眼眸中透着像是看不到底的朦胧。
闻屹勾着笑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恣意腔调,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还满意自己的结婚证吗?”
顾书云抬头,看到了那双撩人的双眸。
深邃的眸中似缠绕着一股缱绻暧昧的气息,就这样烘着她的脸庞。
顾书云面颊微微泛红,说道:“照片拍得挺好的。”
“我也觉得是。”闻屹翘起唇角问道,“既然结婚了,那闻太太想不想掌管家里的财政大权?”
怎么明明进去之前还在称呼她为顾小姐,出来就变成了闻太太。
他的身份转变也太快了。
顾书云低垂着头,迟疑一秒,摇头拒绝。
她的银行卡数字应该没有什么好掌管的吧。
至于他的天文数字,她也管不好。
回到车上的时候,他帮她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等她坐上之后他并没着急关上,而是打开后座,从座椅上拿起一个盒子。
递给她的时候她的手里还攥着那个红本子。
闻屹单手拿着盒子问道:“要不要结婚证先放我这,你拆礼物?”
“嗯?”她抬头看到他眼神真挚,回道:“也行。”
两人就这样交换了手里的东西。
闻屹将两个本子都放进了大衣口袋。
顾书云抱着那个乎要占据她的整个大腿的盒子。
黑色礼盒上绘着淡金的花纹,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她翻开盖子,入目便是满盒鲜花。
白色的郁金香与紫罗兰交织,中间穿插着浅绿的洋桔梗花苞,紫白色系看上去清新淡雅,看到它们仿佛她的呼吸都变轻了。
鲜花环绕的中间还有一个小盒子。
她解开上面细长的丝带,绒布铺地的盒子中间躺着一个冰紫色的手镯。
温润的玉散发着淡淡色泽,优美的弧线宛若夜空的皓月,细腻浅透的紫色如水般晕开,像是勾勒出一幅波澜美景,只稍看一眼便是足以令人心醉。
“这是给我的?”她有些不确定。
“当然,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喜欢吗?”
“这个颜色好漂亮,”顾书云声音轻柔,手指忍不住触摸。
她清莹的眼眸映着那紫似冬雪初融般温柔。
她忽然问道:“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她语气迟疑:“你很喜欢紫色吗?”
她记得上次他送给她的花也是紫色的。
这次的花和手镯还是紫色的。
虽然都很好看,但为什么呢?
他的笑容兴味:“因为你喜欢紫色啊。”
“啊?”她轻轻皱了皱眉,眉梢间像是泛起浅淡涟漪。
她在脑海中仔细地回忆了一遍:“我说过了吗?”
她不讨厌紫色,但也没有特别的偏爱。
要说喜欢,中国传统的朴素的淡色系她都喜欢,所以旗袍大多也是这类颜色。
闻屹的眼角微微抽动,表情慢慢变得僵硬。
她没有说过吗?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认为她喜欢的是紫色的?
他的眸中化开幽暗难辨的情绪。
搜寻着记忆,忆起了初见的画面。
那日明媚的阳光中,如丝如缕的淡紫飘过。
在花车游行的队伍中,她穿着淡紫的裙衫,臂间拖倚烟罗紫的轻绡,垂落的衣袖在风中摆动。
低垂的鬓发上斜插着点翠花饰,她手里拿着团扇,抬腕间肌肤皓如凝脂,姿态曼妙迤逦,极具东方女性的古典神韵。
闻屹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是什么时候吗?”
“九月初在糕点店不是吗?”
“不是。”
“那是你之前来过评弹馆?”
“也不是,”他微弯唇角说,“是去年的花神节,那天你穿了紫色。”
顾书云惊讶失音。
不只因为他的理由,还有他们相遇的时间。
顾书云想起那时的自己,她的扮相就是七月莲花,难怪他第一次送花送了睡莲。
可印象中好像没有他的出现?
她倏地抬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我当时化了很浓的妆,你认出我了,还记到了现在?”
“因为对你印象很深,”闻屹狭长的眼眸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表演的时候扇子掉了还记得吗?”
顾书云神情微窘。
“嗯,当时有个小朋友冲了进来,手里的扇子就掉了,我那时心里很慌,想着表演要被我搞砸了。”
“没有演砸,你捡起扇子拍了拍小孩的脑袋,处理地很自然,如果不是小孩穿着平常的衣服,会以为是故意设计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