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辗转深宫斗朝堂 第十一章 牢房幽禁(第2/4页)

“皇帝怎么会同意你将她带走呢?”花著雨忘不了,当日就是因为不愿让温婉嫁,所以,他们选择了让她去替嫁,而且,如今温婉已经是秀女了。

花著雨和皇甫无双赶到马厩时,发现马厩被禁卫军团团围住了。而率领禁卫军的,恰好是安。若非安,恐怕花著雨和皇甫无双都不能向马厩迈进去一步。

“这得归功于南朝此时的内乱,而边关又没有花穆那样的将士镇守,所以,他们对我倒是有几分忌惮的。何况,在宴会上,炎帝也是答应了,不管我看上谁家的千金,都会答应和亲的。就算他再不愿意,他都不能拒绝。不过是一个秀女,就算是妃子,他也不得不让。”萧胤眯眼说道,语气里霸气凛然。

“当务之急,我们便是去查看一下那只老虎,看看下颌处的暗器是否还在。”花著雨清声道。其实,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件暗器已经被对方消除了,但是,她想看看,是不是能从伤口处的痕迹判断一下。

萧胤说得对,形势逼人,这让炎帝也不得不低头。

“有人救他,并不能说明老虎是他弄的。但是,如果那个救他的人不敢露面,而且,那个救他的人武功还极高,你说,这样是不是让人怀疑呢?”老虎下颌处的致命之处,并非那么容易就能刺中,她之所以刺中了,是因为距离老虎太近了。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却能在千钧一发之刻,用一件不易发现的极小的暗器射中老虎下颌处,可见武艺是极高的。既然武艺很高,为何一开始不出来抵挡老虎呢?可见,是有阴谋的。

“那你是打算让她做太子妃?”花著雨不经意地问道。

“可是,有人救他,真就能说明事情可能是他做的?”皇甫无双疑惑地问道。

“太子妃?”萧胤薄唇一勾,绽开一抹淡淡的笑意,“丫头,大哥这一生,恐怕是再也不会有太子妃了,就是侍妾,大哥也不想要。”

“昨夜,奴才将箭矢刺入老虎下颌时,分明地感觉到受到了一丝阻力。可见,在这之前,有人已经出手要救康王了。圣上之所以怀疑殿下,是因为,康王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去陷害你。可是,若是那老虎真的在奴才出手之前被旁人刺中了,就可以证明,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他根本就无性命之忧。昨夜之事,他便也有嫌疑了。”花著雨缓缓说道。

他的语气渐渐低缓,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花著雨觉得呼吸乍然变得沉缓了。良久,她才淡淡抬眸,勾唇戏谑地说道:“大哥莫不是得了病?对女人都没有兴趣了吗?”

“应当是被放在行宫内的马厩那边吧。小宝儿,可是有什么发现?”皇甫无双瞪大眼睛问道。

“病?是啊,大哥是得了病,或许这一辈子都再也治不好了,永远都治不好了。不过,这样的病,就算是能够治愈,大哥也宁愿不去治。”他凄凉一笑,眸中漾满了望而不得、求却不能的悲哀。

“殿下可知那死去的老虎现在何处?”花著雨心中一沉,问道。这件事若是姬凤离来办,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胜算。

那样的悲哀,却也是隐藏在他的眸底,不想在她面前坦荡荡表露的。

“老虎?”皇甫无双脸色一凝,“父皇将昨夜之事交给了姬凤离处理。听说,他派人将老虎弄了回来。”

如若,她不曾听过他醉酒后的话,或许,她也会看不懂他眸中的悲凉,听不懂他说的病,其实是什么病。

“殿下可知那死去的老虎现在怎么处理的?”花著雨凝眸问道。

花著雨清眸微凝,淡淡说道:“一路顺风!这个温小姐,还请你不要为难她!”无论如何,温婉是因为她才被迫到北朝的。

花著雨回身从一侧的柜子里找出一件玄色衣袍,扔到床榻上,背过身道:“把身上这件衣服换下!”炎帝都卧床不起了,皇甫无双还穿这样华丽招摇的衣衫,幸亏炎帝没有见他,若是见到了,估计得被气得病情加重。皇甫无双一言不发,麻利地起身,将身上衣衫换了下来。

“我会的!”萧胤答应道,扫了一眼温婉,叹道,“不是说体弱多病吗?可我看她身子好得很,北朝的风霜不会将她击垮的。你不恨她吗?毕竟,都是因为她,你才受了那么多苦。”

“本太子昨夜就去探望父皇了,可是父皇他根本就不见我,连我的解释都不听。你说,本太子能怎么办?”皇甫无双脸色黯沉地说道,但还是听了花著雨的话,从床榻上慢悠悠地起身了。

“恨,怎能不恨呢!”花著雨悠悠说道。若非替她,锦色便不会死。只是,这一切,她并非直接的凶手。花著雨是恩怨分明的人,温婉,怎么说起来,她也还罪不至死!她不愿嫁到北朝,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到了北朝,也算是遭到了惩罚。

“既然不是殿下做的,就去和圣上说,躺在这里圣上就相信殿下是无辜的了?”花著雨冷声道。

她转身掀开车帘,便要离去,可是,背后那灼灼的目光,让她还是顿住了脚步。思索再三,她忽然低低说道:“我在北朝时,倒是做了一件对不住你的事。你回头去问问白玛夫人,她知道的!”

皇甫无双一袭华服躺在床榻上,极是萎靡。听到花著雨的话,黑眸中掠过一丝惊喜,凄声道:“小宝儿,你终于回来了。昨夜没受伤吧,可把本太子担心死了,出事之后,父皇便下了令,不让我乱走。否则,我早去看你了!”说着,皇甫无双眨了眨眼睛,泪水便从漂亮的黑眸中涌了出来,“你说我该怎么办?父皇怀疑老虎是我弄来的,怀疑我害他,你说我怎么会害父皇啊!再说,我哪里有本事弄到老虎啊!”

那一件事,她现在没有勇气说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若是说了出来,他会如何反应。所以,她还是选择了暂时隐瞒。不过,好在白玛夫人是知情的。他只需要去问,便会知道。

如今,她对皇甫无双便是这样的感觉。这一刻,她方才体会到父亲当时的心情。

她凝立在山道边的古树下,瞧着那队车马沿着蜿蜒的山路,渐渐地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儿时,她随着父亲练武,难以忍受父亲夜以继日严厉的训练,有一日晚间,她便偷偷地收拾了行囊,想要逃离父亲身边。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受不住了,觉得自己还是回禹都当小姐好。没想到,逃跑没有成功,被父亲发现了。她至今都记得父亲那寥落黯淡的眸光。那是失望,那也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夕阳已经慢慢地沉落下去,夜幕降临,天地间一片幽暗。飞鸟扑棱着翅膀朝着林中飞去,因为那里有它们的窝。而她,连一只鸟儿都不如,不知,栖身的那个窝,今夜还是否能够让她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