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 暗香魅影 第七章(第2/3页)

永殷向来是西雷的盟国,和离国决战时永殷更曾助西雷一臂之力,不过在统一天下的大前提下,所有的交情都无济于事。

无可奈何的辛酸滋味,从凤鸣心中浸过。他叹了两声,看着烈儿绝望的脸庞,终于发挥自己关键性的角色,安慰地拍拍烈儿肩膀,鼓励似的笑笑,转头和容恬商量:“烈儿是你派给我的贴身侍卫,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被你破坏。”伸手一拦,将烈儿开口的意思挡回去,直视容恬,冷冷问:“告诉我,假如永殷太子不登上王位,你得到永殷后会怎么处置他?”

“只要不是大王,其他王族中人均被视为安抚的对象,会保留他们一切特权,不过他们必须发誓效忠本王。”

“那不就行了?”凤鸣看着烈儿,好整以暇地微笑:“当一个注定被杀的大王,还是当一个依然荣华富贵的贵人,烈儿你就替自己的心上人选择吧。”

烈儿心肝剔透,绝望中瞧见希望,早明白过来,眼中露出言语无法形容的感激,对容恬跪下便拜,朗声道:“请大王允烈儿到永殷去。永殷二王子三王子两人早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只要烈儿稍用手段,定能让他们两败俱伤,永殷内乱。”

容恬温言道:“二王子三王子并不是太子,还不足以使永殷大乱。”

“大王放心,在此之前,烈儿将会使永殷太子犯几次不大不小的错,使他失去永殷王的宠爱,被废除太子之位。只要永殷王下令重选太子,二王子和三王子作乱的机会就来了。”

“好,不愧是从小跟随我的人。”容恬豪迈地笑声传出厅外。笑罢,扶着烈儿双肩,亲切地说:“他将来要敢三心二意,本王定替你将他千刀万剐。”不等烈儿开口,脸色转为严肃:“你是因为和永殷太子有书信往来,遭本王忌讳,被放逐离开,从此之后,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不必再以本王为念。唉,好好过自己的自由日子去吧。”

烈儿听容恬说到一半,鼻子已经发酸,哽咽道:“大王……”

“记着,缠着不让他接触政务,多多游山玩水,陶冶性情。离王权越远,越为安全。”容恬低喝:“别哭了,自己也要小心,去吧。”

奋力一推,烈儿跌跌跄跄摔出厅门。

在外守卫的侍卫们听见声响,纷纷赶来,见烈儿一脸泪痕,失魂落魄地垂首站在门外,都不明其理。

厅门黑影一闪,容恬领着凤鸣等人出来,盯着烈儿冷冷道:“今日瞒着本王和永殷的人来往,明日难保不和离国的人也通起音信来。哼,本王身边不需要三心二意之人。”

沉声问:“东陵何在?”

侍卫总长东陵正巡视厅后,听见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刚好匆匆赶来,忙推开侍卫们向前听命:“臣在。”

“从今天开始,贬烈儿为平民,无权进入宫廷重地。传令各大臣,不得收留。”

烈儿悲鸣一声:“大王……”眼睛一热,泪又淌了下来。

凤鸣等人心知肚明他是感激容恬对他的百般照顾,东陵不明其理,满怀同情地看他一眼,低声道:“大王已经下令,跟我出去吧。”挥手招来两名侍卫,架着不愿挪步的烈儿离开。

凤鸣远远看烈儿落寞的身影消息,脖子伸得老长,眼巴巴见再也看不到了,才怔怔收回目光,心窝里难受得几乎想放声大哭,无精打采地进了门,腰身一紧,双脚猛地离了地,整个人掉到一副熟悉的结实胸膛里。

容恬柔声道:“别难过,烈儿总要走自己的路的。你难道愿意他天天留在宫里保护你,暗地却愁眉苦脸思念他的永殷太子吗?”

凤鸣想想也对,照烈儿的脾气,如果不是这次机会,一百年也不会提出离开凤鸣到心上人身边的要求。

可这样说来,将来秋篮、秋星、秋月、还有容虎,都会有心上人,岂不都要走吗?想起冷冷清清的太子殿,凤鸣顿时打个寒战,从容恬怀中腾起身子到处张望他的侍女侍从。

秋月正好站在容恬身后,忙抹抹红得兔子似的眼睛问:“鸣王要喝茶吗?”

“没没……没有,”凤鸣看见秋月等都在,呼出一口气,喃喃道:“都在就好。”

话未落地,容恬已经抱着他出了厅侧门,朝内院走去。

“我们这是去哪?”

“鸣王刚刚对烈儿说什么……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本王认为这句话大有斟酌的余地。”容恬轻松地抱着凤鸣,跨过门槛,从容不迫道:“如果烈儿的幸福就是鸣王的幸福,那本王的幸福怎么办呢?我们关上房门,好好讨论一二才是。”牛皮镶金靴往后一踢,房门应声而关。

“容恬你……天还没有黑呢!”

“正好,趁天还没有黑,本王和鸣王可以多讨论几回,详细的讨论。”

“呜呜……你这色狼!”

“咦,居然被鸣王识破了本王的真面目,那本王只好来个恼羞成怒了。啧啧,这成语还是鸣王教我的呢。”

听到这里,连眼睛早哭得通红,一直呜咽的秋星都忍不住噗哧笑出来,低声道:“鸣王过一会准大叫救驾。”

“救驾!救驾!”房中传来凤鸣气急败坏的大叫。

站在房外的众人面面相觑,蓦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各自揉揉发红的眼睛,因为烈儿离去而伤感的情怀,终于稍微得以舒解。

秋篮拍拍胸口:“烈儿走了,以后总算不用担心刚做好的点心被人偷吃。”

“也没人说我胖了。”

“可手绢被风吹到树上的时候叫谁捡呢?”秋月愁眉苦脸。

秋星安慰道:“还有容虎嘛。”可爱的小嘴向容虎一弩。

明日高悬,金光从树的枝叶间淌泻下来,温柔地暖着卵石路上凹凹凸凸的卵石。容虎把目光远远放出去,看着碧蓝的天,动情地说:“没人能真正离开大王和鸣王,烈儿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离大王和鸣王最近的时候。”

屋中“救驾”的大叫已经结束,开始的是柔若丝水,叫人脸红心跳的呻吟,伴着轻巧掠过的风,交错成旖旎的色彩,染在众人心头。

容虎闭上眼睛,欣赏地侧耳倾听,猛然睁眼,却见秋篮秋星秋月三对圆溜溜充满狡黠的黑眼睛盯着自己,脸上顿红,忍着逃跑的欲望,厚着老脸仰头:“看什么?烈儿走了,护卫重责现在全在我身上,自然要时刻关注大王和鸣王的动态。”

三对圆溜溜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仿佛惊讶容虎脸皮变厚的速度令人佩服。

容虎实在招架不住,诚恳供认道:“渐渐听习惯了,真的觉得鸣王和大王在一起时发出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那里面是全然信任的爱和幸福,唉,光是听听就觉得心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