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 王威浩荡 第十三章(第3/4页)

鹿丹摇头道:“不行。大王多年来一直是东凡最尊贵的人,现在骤然让他成为一个普通的富人,简直就是一种羞辱。其他王族我可以不管,但在大王有生之年,绝对要居于高位,权势在手,不受他人一丝委屈。”

凤鸣听得目瞪口呆。

难道鹿丹千里迢迢诱骗他到东凡,铲除祭师院,对付军方,耗尽种种心力以致命不久矣,竟只是为了让东凡王不受他人一丝委屈?

容恬抿起薄唇,显出强大的王者意志:“财富可商量,但王权绝不可留。除了我,无人可保护失去国师的东凡王,国师考虑清楚。”

“不,不能让大王受任何委屈。”鹿丹闭目冥思,脸上掠过一丝决断,睁眼盯着容恬,:“西雷王若不答应,你们将无一人生离此地。”

凤鸣不认同他的威胁:“国师不要忘记,我们还掌握着天花的秘密,现在就算国师下令杀死我们,军方为了他们的将士着想,未必会动手。”

“至于军亭,她年纪太轻,在这个关头,不一定能指挥得动所有军方的人。”容恬淡淡指出。

“鸣王是这样认为吗?”鹿丹神情笃定,淡然反问:“现在军方悲痛哀绝,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知道天花实际上是西雷的毒计,鸣王认为那些染病将士的死活能否压得住众人失去军令司的怒火呢?”

如果当真如此,西雷众人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斩成肉泥。

凤鸣和容恬暗暗吃惊,迅速交换一个眼神。

“你没有证据。”

“就象鹿丹凭空推测出西雷王未死一样,这样的事何需证据?只要戳出一个疑点,就能洞悉全局。西雷王决定该怎么做没有?”

“国师竟不顾惜东凡王?”容恬问。

鹿丹凄然,淡淡道:“若不能保证他不受人欺辱,还不如让他随我一道死去。”

凤鸣心下恻然,捏得容恬的手死紧。

容恬沉默。

时间不多,假如要平安解决此事,就要给鹿丹充裕的时间解决东凡军方。

“好,我答应你。”容恬咬牙,眼里透出坚毅:“只要东凡王一日在世,便一日享有他现在拥有的所有特权。但在他死后,王族其他人不得继承王权,东凡将正式成为西雷的一份子。”

鹿丹看向容恬,探究片刻后,才欣然道:“西雷王必不会毁弃这份在鸣王面前许下的诺言。”伸出瘦削的手掌。

空中连击三掌,盟约已成。

“国师且慢走,”凤鸣叫住鹿丹,前行一步,低声问:“国师上次说我身体虚弱,要以国师剩余性命来挽救的事……”

“大王已经佩上无双剑,鸣王还在怀疑鹿丹的诚意吗?”鹿丹道:“昏睡七日后,鸣王难道不觉得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如此血战,若在从前,鸣王恐怕早倒下了。”复杂地看凤鸣一眼,退出西雷的防卫圈,回到自己的阵营去了。

凤鸣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揣摩鹿丹话中用意。

容恬站到他身边,欣慰笑道:“此人真是奇才,东凡王不知多大福气,才能碰上这么一个人。

“先不要笑得太早。”凤鸣略怀愁虑:“东凡并不是鹿丹一个人说了算的。他未必能说服军方。”

“何必说服军方?”容恬给他一个“你真傻得可爱”的眼神,笃定道:“以鹿丹的本事,对付一个失去军青又受到重创的军方一点也不难。”

交谈见,鹿丹已经回到东方阵营内,对脸上挂着泪痕的五军佐沉声道:“现在是东凡的生死关头,瘟疫横行,唯一知道如何解救天花病毒的鸣王就在眼前,军令司之位空悬,而十三军佐对鸣王素有成见。国家存亡之际,五军佐是以东凡上万将士和无数百姓的性命为先,还是以军家一个家族的利益为先?”

五军佐沉默片刻,扫被缚在西雷阵营中悲泣万分的军亭一样,压低声音道:“你要阻止十三军佐登上军令司之位?”

军令司之位世代由军家嫡系继承,这个传统已经有上百年历史。

“不错。”鹿丹深深看入五军佐眼眸深处,一字一顿道:“无数生灵的命运,就在五军佐一念之间。是做东凡的救星,还是做军家的走狗,就看五军佐如何选择。”

五军佐复杂的目光,看向刚刚承受丧父之痛的军亭。

将领们对军家的忠诚根深蒂固,但看着自己亲自修炼出来的优秀将士一批一批地倒下,哪个将军能不心疼?

“你要我怎样做?”带着寒气的字从齿间一个一个挤出来。

鹿丹的声音柔和得象奏给神灵倾听的神曲:“带走军亭,暂时囚禁。从鸣王身上套问出天花的秘密后,再将军亭放出。至于军令司之位,她并非合适人选,五军佐领兵多年,资格深厚,何去代替军青大人完成遗愿?”

五军佐方正的脸毫无表情,沉声道:“我会暂时囚禁军亭,但军令司的位置不能轻易决定,东凡尚有几名军佐级将领正在养病,也许日后可以康复。军令司由谁担当,日后再论。”

“如此更好。”鹿丹退开,静静站回自己人马一方。

容恬的声音适时响起:“到底是战是和,各位商量好了没有?”

军亭正哭得伤心,闻言猛然抬头,咬牙道:“战!”

林荫当日因为怨恨凤鸣和太后指出北旗伏兵,曾对她说过凤鸣是不祥之人,一出现就毁了圣湖,一定还会为东凡带来更大灾难。她现在失去林荫又失去父亲,旗下将士成千人死去,怒火滔天中,这些帐一股脑算到凤鸣头上。

“慢!”五军佐终于开腔:“徒然厮杀无益。解决天花的肆虐才是最重要的。请鸣王先将十三军佐放了,表示一下诚意。”

凤鸣知道鹿丹已经做了功夫,当然也懂顺应时势,点头道:“我们对十三军佐本无恶意,容恬也只是为了救我而闯入东凡王宫。如果五军佐也有诚意,我们不但可以立即释放十三军佐,还愿意派出十名精锐,随你们到染上天花的军营中与染病的士兵接触,向你们证明我们确实知道如何使人不感染天花的方法。”

东凡阵营轻哗。

这样确实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鹿丹趁机道:“这样吧,先请鸣王释放十三军佐和派出证明的人,至于鸣王和西雷王等,请暂时移动到鸣王暂住的宫殿里等候消息。”

“也好。”

烈儿掏出匕首,割断军亭背后的绳索。军亭双手一得自由,立即反手竖掌朝烈儿腕间斩去,欲夺烈儿手中匕首。

烈儿虽模样娇柔,却是容恬身边两大侍卫之一,怎轮到军亭乱来,手腕一翻,匕首铁柄已在军亭虎口狠狠敲了一记。

军亭吃疼,闷哼一声,转身飞扑,指尖直向五步外的凤鸣眼睛戳去。

众人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