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 诡奇之局 第四章(第2/5页)
也不知道所谓坊间流言是怎么说的,不会是“貌美无脑”、“有长想没脑门”之类的评语吧?
他一脸尴尬道,“王叔过于赞誉了,我……嘿……我长得也挺普通的……要专门找最好的画师来,还要挂在王叔府中,恐怕太费周折了……”
“鸣王太自谦了。鸣王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像在各国已经卖到天价?稍微像点样子的都要卖到二十金一张,如果画师笔力够深,又真的曾经亲观察过鸣王,能画得有七八分神似,更能卖得数百金。”
“什么?”凤鸣目瞪口呆。
诧异声中,一直转动的车轮终于停下,一个看起来似乎属于庆彰亲卫身份的男人在车外款款禀报。
“摆宴处已到,恭请王叔、鸣王下车。”
洛云容虎等众侍卫随在车后一同过来,在凤鸣下车前就已派了几名机灵的侍卫入厅中“为少主布置惯用的餐具”。在凤鸣坐下吃东西之前,自然所有可以查的地方都被他们彻底查过了。
接风宴充满了同国独特的气氛,偌大的厅堂四个方向放置了比人还高的大香炉,里面各燃着十来支千的熏香,地上铺满锦枕,方便权贵边吃边聊之余,还可以轻松悠哉地斜躺下小睡片刻,每席旁边都放置了随时更换的温水和干净布巾,以便随时洗手抹脸。
宴会中人并不多,主要的也就凤鸣、庆彰和庄濮而已。这位同国的御前将似乎不大爱说话,大部分时间充当了旁听的角色。反而庆彰谈与甚好,整顿饭在感慨王兄对自己的爱护,顺便也对侄儿庆离的不肖表示一下痛心疾首,更多的是凤鸣的称颂赞美。
凤鸣一边含笑倾听,偶尔风度翩翩地对答,一边却在心中大打哈欠。
为什么同国宴会上会放让人睡觉的锦枕,他现在总算明白了。
可惜自己实在没勇气就这么趴下去大睡一场。
“萧家誉满天下,想不到鸣王如此年轻,就能管理得头头是道,真是罕见的俊才啊!哈哈哈!”
“王叔过奖了。”
“那个方敌码头的事情,请鸣王千万记得。”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不容易熬到半夜,嘴巴不断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的庆彰终于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凤鸣简直眼睛一亮,赶紧抓住机会,挤出一个关切的表情,“王叔累了吗?今天劳王叔迎接,凤鸣内心实在愧疚,不敢再让王叔作陪,特请告辞。”说罢拱拱,站了起来。
庆彰对他倒也真的很有主人精神,打着大大的哈欠,也赶紧站起来施礼,又问,“鸣王准备在哪里下塌?”
容虎对凤鸣打个眼色。
凤鸣微笑着回答,“我身边的待卫太多了,若在城中留宿,很容易骚扰了百姓。还是回船上比较好。”
你老人家不会打算邀请我留宿吧?
就算我答应,我身边这两个年轻力壮,责任心超强的帅哥也不会答应的。
不料庆彰只是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并不勉强,居然还很体谅地点头道,“回船也好,护卫容易些。鸣王身子矜贵,小心些没坏处。鸣王是否打算到同泽去?”
“当然。”
同泽是同国的首都,凤鸣和烈中流商量好的具体行程中,同泽是必去的一个大站。
“那太好了,我与鸣王同路。”庆彰显然心中早有计划,和凤鸣商量道,“我的大船也泊在方敌码头,明天一早,请让我的船随同萧家船队一起出发,逆流而上,直达韩若。到了韩若,弃船登岸,再走四天左右,就能抵达同泽了。”
庄濮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开,“阿曼江是萧家的地头,船上又有众多萧家高手,水里的安全就不用我担心了。我另领一支人马在岸边跟随船队,互为呼应。到了韩若,便一起会合,由我和鸣王身边的侍卫团共同在路上护送王叔和鸣王,如此王叔和鸣王的安全将有绝对保障,如何?”
洛云和容虎负责保护凤鸣安全,对于去同泽的路线已经反复研究过几次,沿阿曼江直达韩若,然后上岸走大路,是最轻松而且最安全的道路。
庄濮身为同国御前将,最重要的职责是保护同国王族,当然也是高级保镖中的精英,想的与洛云容虎不谋而合。
容虎和洛云互换一个眼色,都觉得这个想法还算可以接受。
凤鸣现在已经成为庆彰和庆离角力的一大焦点,如果庆彰让凤鸣在同国出事,不但满目无光,同时也向臣子们暴露了他无法掌控同国现况的弱点。
嗯,这群家伙现是生怕凤鸣真的被庆离宰掉啊。
“能得王叔同行,当然是最好不过。”凤鸣一副欣然地道。
“如此就说定了。”
一场接风宴下来,宾主两欢,约定明日清晨在码头会合出癹。
凤鸣终于从枯燥的宴会中脱身出来,上了马车就脱了缰的马,大呼自由,容虎和洛云二话不说也钻了进来,贴身保护凤鸣之余,也利于互相交流意见。
“庆彰执意要和鸣王一路,你觉得怎样?”
“看他的意思,倒真的是一心护住少主的周全。”
凤鸣插话道,“现在他不保护我也不行,形势逼人嘛,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句话今天很彻底的应验了。”
能够和庆彰结成同盟,庆离的势力入被削弱。对于一直被庆离指名道姓要宰掉的凤鸣来说,这真是个好消息。
当然,对于庆离就未必了。
“就算庆彰愿意保护鸣王,也难保他手下没有庆离的人,现在不管他是真是假,这一路上绝不能有所松懈,无论水上陆路,都必须加强保护。”
“对,就这么办。”
***
庆彰亲自将凤鸣送到大门,携手又说了几句殷勤话,目送凤鸣的马车在团团护卫中远处,才转身回房。
进入在匆忙间也被布置得美仑美奂的奢侈睡房中,庆彰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挥退了众女侍。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他亲自把房门掩上,眼神忽地在黑暗中一闪,灼灼有神,竟已无丝毫倦意。
“夫人?夫人?”庆彰点燃一支细烛,走到绣廉低垂的床边,压低嗓门问道,“夫人,你还在吗?”
一只白如透玉的手忽然从帐中伸出,美得惊心动魄。那手彷佛看得见似的一把抓到庆衣襟,使个巧劲。庆彰轻轻唉哟一声,就被掀得滚入软帐中,里面昏暗难以视物,若有若无的幽香迎面而来,惹得他一阵心痒难熬。
“王叔回来了?”一把人酥软的低音在帐中宛如音乐般响起,起承转折,听得人意马心猿。
庆彰声音中微带讨好,“我已经见到了鸣王。”
黑暗中寂静了片刻,又听见那悦耳女声洋洋吐了一个子,“哦。”
“果然如夫人所言,他很容易相信人,我在宴会上不断赞他种种功绩,又再三表示不会允许庆离伤害他,在他心里,应该已经觉得我不希望他出任何事情。临走之前,他也已经答应和我一同去同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