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 诡奇之局 第五章(第2/7页)

泥偶有手有脚,外面穿着蓝色长袍,腰间系着白色带子,俨然是鸣王平日里最爱穿的宽松长衣。

咋一看,就宛如一个缩小了的鸣王在自己掌中。

“买啦!买啦!慢慢来,今天货够多!别挤坏老子的摊子!”抢着买的人太多了,后面人挤人,冲得摊子左侧歪了大半。那男人骂了一声,举起鞭子朝人群猛抽两下,立即有人惨叫起来。

“再挤给我滚!有赚钱生意给你们做,硬要乱挤吃鞭子。贱!”男人骂了两句,人潮总算控制了一点。他身边的大汉们流水不息地收钱,往空袋子里面放贷。

“要买趁早啊!西雷鸣王卖得便宜啦,七个钱一个,买回去要摸就摸,要搂就搂,有钱人家少爷小姐人人爱啦!”

“三十个!”

“一百个!一百个!我要一百个!”

男人笑骂道,“好你个老小子,要一百个?行,给你一百个!大柱,给他一百!”

烈儿站在前面,后面的人也一直往他那里挤。烈儿哪是容易被挤走的,手肘轻往后使个巧劲,后面就传来一声“唉哟”的惨叫。他拿着手里的泥偶端详一会,忽觉得不妥,掀开泥偶身上的简单衣服一看,两腿之间道有男人的器官,而且做得分外细致,微一发愣后,滔天怒火轰得烧上头顶。

这不是寻常摆设,而是通常在私闺密房中供人亵玩的玩具!

烈儿险些气炸了肺,暗中抬头看那挥鞭子的男人,记住那人长相,手里紧攥着泥偶,咬了咬牙,转身挤出人群。

买的人太多,货物供不应求,不到一个时辰,整整二十多个大箱的货物就被商人们抢购一空。买到的小心翼翼地拎着大麻袋“西雷鸣王”,兴高采烈的离开,准备到四处城镇兜售,买不到的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开。

不一会摊前人流渐散,忙出一身大汗的汉子们抓紧了时间数钱,把钱都交到拿鞭子男人那,有的忙挪空箱,有的忙着把几个碰坏的泥偶扔到江里去,众人嘻嘻哈哈,拿着一起去喝酒快活。

烈儿把脸藏在大草帽下,见他们动身,往茶桌上扔了几个钱,站起来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追纵密查是他的老本行,对于这些三大五粗的笨东西,烈儿更是绰绰有余。他早把找客栈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暗中缀着那人,听着那些男人都叫领头的叫“雄哥”。

一行人赚了钱去花天酒地,到了城中一家酒楼痛饮,又拉了几个女子一起玩乐,烈儿在隔壁也要了一个小包厢,听到他们说的都是粗俗不堪的言辞,不像有什么大来头,他叫住酒楼伙计,给了他五个小钱,问,“隔壁这么吵嚷,是什么人?”

伙计收了他的赏公,答得特别仔细,“那边厢房是雄哥他们一伙。唉,其实就是芬城的地痞流氓,平日就是胡作非为,但上酒楼的时候不多。真是奇怪,他们最近倒富起来了,也不知道谁给他出个主意,把那个什么西雷鸣王做成泥偶来卖,竟是人人都喜欢,个个都抢着买,他自然就赚了几个钱,现在天天到酒楼来,还叫一些不正经的女子过来陪酒,唉……”

烈儿听见那“西雷鸣王的泥偶”就青筋暗抽,淡笑道,“没想到那种东西,竟然也有人抢着买。”让大王知道,一定把买主都生吞了不可。

可见世人皆不怕死。

烈儿当年在永殷宫里当密探,第一要务就是不露声色,现在这本领练得炉火纯青,他满肚子火气,酒楼伙计一丝也瞧不出来,眉飞色舞对烈儿道,“当然要抢着买。有的人是自己喜欢,买回去私藏着。商人们买了,是四处去兜售的。开始只有这里的商人来买,现在越来越达的地方都有人来,芬城码头自泰蚕大人走了之后,全靠西雷鸣王才又有了一些生气。我听说有的人在这里七个钱买一个,要到了饶会,能够卖到一千两百个钱一个。唉哟,毕竟是都城的贵族公子,贵族小姐,真是有钱啊!雄哥他们总算做了一回不错的事。”

他讲得兴起,一边帮烈儿倒酒,一边弯下身子天低了声音道,“您别以为那是给孩子玩的,大人们喜欢呢。脱了衣服才最漂亮,唉,您说,那真正的鸣王,身子是不是也这么漂亮呢?”

烈儿心里怒火一拱拱,差点一掌把伙计的脸打成猪头,暗忖自己独自在芬城,绝不能随便露形,咬着牙笑道,“听你这么一说,连我都忍不住想买一个了。”

“那您可就要等到明天了。”伙计谄谀地笑着,“每天的货都是一出来就卖光了呢。”

“明天大早我的船就到了。”烈儿再扔给他十个小钱,“我想那个雄哥不会不给自己留几个,他家里应该还有吧。我重金买过来就是。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伙计又得了赏钱,笑得更热情,点头不迭道,“知道,知道!人人都知道雄哥家在哪。”立即把雄哥的地址仔畄奉上,连从酒楼怎么过去,抄哪一条小路更方便些,怎么辨认雄哥的家宅,都认真告诉了烈儿。

烈儿得了地址,指着桌上未动的酒菜道,“我本来是等朋友的,现在他却还没到。我下去看看,酒菜先放着,你不要给我收了。”

下了楼,心里筹划道,这事不是雄哥这样的小流氓可以做出来的,就算他有那么一点脑子想到这个坏主意,又怎么能知道鸣王的长相和打扮?

泥偶虽小,但做工异常精致,栩栩如生,曲线优美诱人,制作这个的作坊一定有大师级人物主持。

这样的东西才卖七个钱一个,岂不亏本?谁会不惜成本,这样侮辱亵渎鸣王呢?

假如这东西流传天下,必定会危及鸣王和西雷的荣誉,对于将来大王的大事造成极坏影响。

烈儿越想,越觉得不妥。他纵使急着赶去同国和鸣王会合,这事却不能不过问,但贸然行事,一旦自己出了什么事,在这芬城连个援手都没有,可千万莽撞不得。

他边走边想,按照那伙计说的寻人少的杂巷穿梭,不一会就看见一座门前摆着不少大石环的宅子。如那伙计所言,雄哥的宅子比旁边的寻常民宅墙壁高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否那个雄哥得罪人太多,担心仇人过来寻仇,所以故意砌高了。

烈儿唯恐里面有埋伏,在外面街角监视了一会,只见一、两个女人进出,猜想不是雄哥的家眷,就是宅里的丫头。

他又绕到宅子后面看了一圈,整个宅子和永殷普通民宅差不多,后面也有一个小侧门。烈儿想了想,不从侧门进去,反而攀墙而肻,到了宅内后院,悄悄蹑到窗边偷窥。

宅中除了一个老头,其它都是妇孺,总共只有七、八个人,看起来都没有学过武功。烈儿隐藏踪迹,在宅内听众人动静,发现这里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聊的都是锅碗瓢盆之类的琐碎事。他当了多年密探,鼻子对于危险分外敏感,只要这些人中稍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能让他立即惊觉,直到此刻,他才确定至少此宅中并无埋伏,这些人也确实是雄哥的家人,而非有人设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