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 风起云涌 第六章(第3/4页)

鸿羽哂道,「你又来了。这么一次小病,你到底要提多少次才够?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娘们。好了,现在已经见过凤鸣,我可以回去继续干我的事了吧?」他一心牵挂着他的宝贝铸造坊,一说完,站起来就想向凤鸣告辞。

凤鸣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

仔细一看,果然发现鸿羽脸色比平日苍白。鸿羽皮肤白皙,这一分苍白,不仔细瞧是看不出来的。

难为武谦如此细心。

凤鸣古道热肠,早把鸿羽当成朋友,自然帮着武谦,拦着鸿羽道,「反正已经来了,何必急着走?武谦也是一番好意。」

鸿羽急道,「你别听他的,我跟着师博学艺的时候,比这辛苦多了。铸造武器的人都能吃苦,哪有他说的那么娇贵?我现在见了老虎都能打死两只,怎么可能会生病?」

这话虽然豪气干云,但配合着鸿羽那白白净净,手脚纤细的样子,可信度大为降低。

武谦看来已经对鸿羽说够了好话都没能见效,现在只对着凤鸣下功夫,朝凤鸣道,「这人脾气比驴子还倔,我是劝不动他的,只能看你了。」

凤鸣奇道,「你都劝不动他,他肯听我的?」

「他能不听你的吗?」武谦笑道,「别忘了铸造坊是谁出资的。鸿羽要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停了他的铸造坊好了。」

这下正中鸿羽命门。

鸿羽当即紧张起来,对凤鸣道,「凤鸣,你可千万别听谗言。」

凤鸣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为什么武谦会把鸿羽带来这里,拖长语调「哦」了一声,忍不住捧腹大笑,「原来我这个幕后老板还有这种用处。」

哈哈笑了一会儿,拍着鸿羽的肩膀,请他坐下,才道,「鸿羽,不是我偏帮武谦,你确实应该休息一下,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不如这样,就只休息两天,两天之后,你再继续,如何?如果你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我又怎么能相信你能把这么大的铸造坊照顾好呢?」

他话里的意思,鸿羽当然非常明白。

往好里说是劝告,往坏里说就是威胁。

可恶的是,这个威胁还眞是凤鸣打个招呼就可以办到的,哪容得鸿羽不听?

凤鸣见他不作声,又笑着问,「到底如何?」

鸿羽一腔拼劲被逼了回去,满肚子郁闷,只好道,「铸造坊是你出的钱,也只能你说了算。」

他不恼凤鸣,反而去瞅把事情弄成这样的武谦,蹙着眉愤愤不平。这本来不是什么好看的表情,偏他生成那副脸蛋,再凶也不过如此,反而透出一股小兽般的倔气。

武谦目的达到,安心下来,哪里还怕鸿羽的瞪眼,干咳一声,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随便挑了个话题,问凤鸣道,「刚才你说什么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和本钱我都知道,革命是什么东西?」

凤鸣泄露口风的错误早就数不胜数,现在处理起这种被人追问的情况来人有经验,听武谦一问,立即装出一本正经道,「哦,这是我听来的一句地方俗语,其实自己也不很明白,我猜革命的意思大概就是指干活吧?」

胡乱搪塞一句后,赶紧换个话题,关切地问,「怎么最近不见庄将军?他还是那么忙吗?」

武谦第一次过来见凤鸣,就是由庄濮引见的,可见两人来往密切。

不知为何,武谦听凤鸣问起庄濮,沉默了一下,才道,「他最近确实很忙。我昨日亲自上他的将军府,难得碰上他在,两人总算聊了一会儿。」

简单一句说完,就不作声了,反而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凤鸣。

武谦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神态,凤鸣当然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挠头道,「干嘛这么看着我?不会庄将军和你聊天时,说了我什么坏话吧?」

武谦摇头道,「你想到哪去了?庄濮绝不是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只是因为手里掌着重兵,比别人更谨慎罢了。」

这句话就说得太隐晦了,以凤鸣那直肠直肚的思维模式,虽然听出点意思,但是大部分还是糊涂的。对着武谦鸿羽这两个朋友,也无需不懂装懂,凤鸣索性就露出个懵懵懂懂,等着武谦解释的表情。

这虚心求教的表情,可是凤鸣最有攻击力的表情之一。

武谦本来想着点到即止,瞧见凤鸣这个一心一意想弄明白的模样,实在无奈,想了想,压低声音提醒道,「大王寿辰快到,同国人心不稳,到处都是谣言。你因为均恩令的事,得罪了下少人,还是小心一点才好。」

凤鸣挠头道,「又是谣言?均恩令又和谣言有什么关系了?我又得罪谁了?」非常无辜的摊开手。

鸿羽本来迫于无奈,坐在一边闷闷不乐,百无聊赖下,只好也开始听他们两个说正经事。

对于武谦身边的事,鸿羽当然比凤鸣清楚多了,看武谦说得隐隐约约,凤鸣却愣愣地不明白,这种黏黏糊糊,正是鸿羽最不耐烦的。

他早把凤鸣视作朋友,又不是王族权贵,并没有武谦这样那样的顾忌,忍不住插话道,「你们这样打哑谜,心烦不心烦?」朝着凤鸣,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凤鸣,我不知道你得罪谁,也不知道谣言是谁传出来的,反正最近很多消息都对你不利,多半是说你和大王的死有关。而且,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到同泽来,还入住在合庆王府里面,很多人都在猜测你的目的。唉,反正这种官场上的事,我听到就烦,光想一下头就疼了。只提醒你一句,自己小心一点,不要被人害了。」

「原来是这个。」凤鸣听明白了鸿羽的话,反而轻松起来,笑道,「这种谣言,我早就听过了。幸亏庆彰王叔和庄将军都不是轻信谣言的人,否则我今天也不能好好的待在这里了。你们别为我担心。」

鸿羽不懂政治,放心道,「原来你早知道了,有提防就好。其实那些谣言,我压根就不信。我看剑多了,看人的时候也喜欢用剑来分类。你这种的,就属于直长剑。」

凤鸣愣道,「直长剑?」

「直长剑长而直,质地却极脆。因为没有韧性,经不起扭弯,一弯就断,是一种不怎么耐用的老式剑。」

「啊?」凤鸣苦笑道,「这么容易断?看来我这把剑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鸿羽也失笑,露出洁白贝齿,「我是说你够直的,不像那些王族权贵们会背地里使诡计。所以那些什么你暗中谋害了大王,然后来同泽搞破坏之类的话,我一句都不信。你不是这种人。」

凤鸣这才搞清楚鸿羽要表达的意思,哭笑不得。

武谦在一旁,也是啼笑皆非地摇头,问鸿羽道,「不像哪些王族权贵?我不过让你休息两天,你就顺便把我也骂进去了?」

鸿羽生性不爱记仇,说了两句后,心里那点不满早就不翼而飞,对若武谦笑道,「是我一时说错话,不是有意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