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 问剑苍穹 第四章(一)(第3/5页)

妙光点了点头。

余浪深藏不露的功夫向来令人惊叹,此刻却勃然变色,低喝道:「大王太过分了!离国王后,日后将会为大王诞下儿子,继承大业,怎么能这样随便?这不明摆着告诉天下,他虽然娶了王后,却仍然对西雷鸣王充满野心吗?否则天下那么多美女,何必娶一个曾经属于容恬的女人?」

「王兄已经猜到你会生气了。」妙光淡淡道,「他要我转告你,你猜的一点也没错,要你不必枉费心机赶回去向他面陈进言。他不会打消这个主意,因为他确实对西雷鸣王充满野心,鸣王这个人他一定要弄到手。为了离国的统一大业,王兄肯点头再娶,已经是他这个大王最后的让步,但娶哪一个女人,谁也没资格替他决定。」

转述完若言的的话后,妙光微微苦笑道:「你还不清楚王兄的个性吗?他打定主意的事,别说你,即使我这个亲妹妹也不敢阻挠。不过大概也是这种一往无前的霸气,才会让你这样的人也甘心舍命追随吧。」

余浪自觉失态,收敛自己的不满,让嘴角慢慢噙上笑意,心底却蒙上一层阴鸶。

离王若言确实是他心目中的英主,胸怀大志、胆略过人,不像那些虚伪的权贵们一样百般顾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果断和残忍,都是统一这乱世必须具备的条件。

但西雷鸣王,却已经再三影响了离王的决策。

如果不能改变这一现况,离国的统一大业将受到威胁。

和妙光深谈完毕,余浪召来鹊伏,为妙光安排专用的休息处,随后回到囚禁烈儿的房问。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余浪一点也不好受。

烈儿的态度至今尚未软化,大出余浪意料,而妙光带来的消息,又进一步证实了大王对鸣王的痴迷到了令人忧虑的地步。

密探一波一波地派出去,却还无法查探到西雷王容恬的确切下落。东凡那边,容恬新任命的丞相烈中流却已经在修建新的兵器工厂,同时大举征兵。

所以,余浪表面上虽然从容依然,但进门时的心情,其实比出门时暴戾了许多。

看见烈儿坐在房里,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连头也不回的不合作姿态,如火上浇油般,一股黑色的恶意顿时涌上余浪心头。

他举步走到烈儿身后,忽然仿佛回忆般地道:「我曾冒充杜风的身分,登上萧家大船,和鸣王见过一面。就在我登船之际,远远地看见萧家大船上有一个人离开,那个人的身形使我觉得非常熟悉。回来之后,我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烈儿见他一进门,就说了这么一段不明不白的回忆,也觉得奇怪,不禁回头看他一眼。

「原来这个熟悉的身影,就是永殷太子府里的一个红人,人人都称他做柳公子。」

烈儿陡然剧震,脸色转白。

「身为永殷太子府的人,却在深夜和西雷鸣王秘密碰面,想必是西雷在永殷埋伏的奸细吧?若被永殷太子知道,此人绝无生路。」余浪闭上双眼,轻轻道:「你不是想知道第二封信的内容吗?我告诉你,这第二封信,就是给永殷太子的,内容当然是褐穿了埋伏在他身边奸细的真面目。」

他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目,迎上烈儿愤怒又不敢置信的激动眼神,冷冷道:「信已经送出多时,现在即使我下令撒回,信使也不会理会。烈儿,我曾经给过你一次机会,可惜,你不屑一顾,白白害死你家大王苦心埋下的一颗棋子。」

烈儿大叫一声,跳起来两臂长伸,神态狰狞地要描住余浪脖子。

但他被囚多日,身体虚弱,一抓失手,反而被余浪一把抱住,狠狠压在床上。

烈儿嘶叫,「余浪!你这个畜生!」

「我恨你!恨你!」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为小柳儿报仇!」

烈儿凄沧地惨叫。

俊俏的脸颊早失去血色,泪水从眼眶涌了出来,把两腮沾得冰冷冰冷。

余浪紧紧抱住拚命挣扎的烈儿,吻了吻他冰冷的脸颊,亲昵而苦涩地道:「烈儿,你以为不再喜欢我,就不会被我伤到你的心了吗?你错了。只要我愿意,我就能让你哭泣。」

他封住烈儿颤抖的唇,狠狠痛吻下去,把烈儿的哭声和怒骂都封在深处,不许泄露出丝毫。

这一瞬间,余浪明白过来。

他如此痛恨烈儿口中吐出「永逸」这个名字,痛恨到发狂。

这种痛使他难以保持冷静,甚至不择手段地采取报复,用最能刺痛烈儿的方法,来惩罚变心的烈儿。

对于怀中这个当初爱笑的男孩,余浪既渴望留住他、爱他,却又忍不住恨他、伤害他,让他不敢再妄想离开他,不敢再靠入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余浪苦笑。

他这种人,确实是不酊提爱这个字的。

同安院,专门招待单林王子贺狄的精致独立小院。

掉入陷阱的危机感更为强烈了!子岩真的这样认为。

他用剑手的敏锐洞察着身边的变化,对于他来说,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经验告诉他,无法察知原因的不同寻常,才是最需要警惕的。

所谓的不同寻常,自然是指那个卑鄙无耻下流的海盗头子贺狄。

连子岩都非常奇怪,为什么那个晚上,贺狄会忽然一声不响的走了出门。这邪恶的混蛋最喜欢落井下石,得寸进尺,仿佛不把他逼绝了不罢休,是个十足心狠手辣的角色。既然已经把那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药拿了出来,又遇上子岩不肯求饶,以贺狄的个性,怎么会轻易放过折辱他的大好机会?

贺狄把药丸放下,径直离开时,连子岩都摸不着头脑了。

落入魔窟甚久,子岩历经厌恶、僧恨、愤怒、绝望之后,又一次尝到了新滋味——极端的疑惑!

反常即妖,此人必有所图谋。

「好一点了吧?」贺狄的声音又钻入耳膜。

低沉的,仿佛在隐约收敛着什么,又带着明显的不自然。收到一阵沉默后。很快又试探地冒出一句:「子岩?」

沉默。

终于,被似乎即将发毛的贺狄挑衅的拧住下巴往上挑起后,一直绷者脸的子岩才冷冷回了一句:「全好了。」

「脸色比死人还白,算什么全好?你中午吃得太少。」

「不劳费心。」

「喂饱自己的男人是最值得费心的事了。」

「贺狄殿下!请你……」子岩蓦然提高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