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 再临博间 第五章(第2/6页)

进了一间僻静无人的小房,烈中流指着一张椅子要绵涯坐下,转身亲自把房门关上。

绵涯见他如此郑重其事,知道他有要紧事商量,耐心地看着烈中流把窗户也紧掩起来。

两人面对面,正襟危坐。

绵涯才道:「这宅子内外,我都派了人监视看守,不致于有泄密的事发生。丞相有什么话,可以放心地说。」

「嗯。」烈中流点头,「惊隼岛战果出来后,我们要办的事情很多,既然你我是自己人,没有必要兜圈子,我就直接问了。」

顿一下,直视着绵涯的眼睛,凝重地问:「你,和苏锦超交媾过了吗?」

绵涯一愕。

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你……丞相你……你刚才问什么?」

「你和苏锦超交媾过了吗?」

看着烈中流平静地重复着同样的问题,绵涯胸口涌上一股很想吐血的冲动。

「当然没有!」

「你是在脸红吗?」

「当然没有!」

「是没有和苏锦超交媾,还是没有脸红?」

「两样都没有!」

如果面前的不是大王亲封的丞相,他真要揍人了!绵涯揉揉自己的脸,上面烧热的,不过绝对不可能是脸红,应该是愤怒。

老天爷啊!

自己迟早会被可怕的丞相玩疯掉。

「别生气嘛。」烈中流看出绵涯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唇扬起一个夸张的弧度,露出不知道该称为友好还是无赖的笑容。

「丞相你真是……请丞相不要再随便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只是关心一下自己人。」

「这叫什么关心?」

烈中流安抚道:「绵侍卫,你先别急。我是因为看着你们两人之间的眼神有些奇怪,所以妄自猜度了一下。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倒觉得,这其实也是个挺不错的主意。」

绵涯震惊地看了烈中流一眼。

什么?和苏锦超交媾?

什么烂主意!

虽然那家伙也算细皮嫩肉,看起来和摸起来感觉都一流,但却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自己怎么可能和他……

蓦然,绵涯身子一震。

刚才脑子里面泛起的那个画面,是没穿衣服的苏锦超吗?

是……那一只,被自己从帐篷里偷出来,睡得香香甜甜,光着没有一分瑕疵,比女人还滑嫩的坏脾气小狗?

毫无防备的睡姿,还有,脱光了衣服,在小湖里一个劲失哆嗦的背影,还有被蛇咬到的白白圆圆的屁股……

救命啊!

越不要去想,脑子里浮现的「下流」画面就越多。

有什么痒痒的东西钻进脚心、爬到大腿、爬上腰背,甚至脖子。

绵涯忍不住用力挠了挠脖子一把,「丞相,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属下先出去做事了。」霍然站起来。

「慢着,」烈中流一把拉着他,按着他重新坐下,正色道:「绵侍卫,成大事者,不能计较小节,刚才我说的并不是玩笑话。你仔细想想,大王这次为了援救鸣王,贸然离开西琴,后果其实非常严重。要以最小的损失夺回西雷,我们就要再创造一次同样绝妙的机会,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物。」

绵涯皱眉道:「苏锦超不过是个只会乱叫唤的小笨蛋,能帮我们什么?」

烈中流露出不同意的表情,「你太小看苏锦超的影响力,他虽然什么也不懂,却是容瞳在西雷建立自己班底的一颗大棋,而且,他的父亲兄弟即使没什么本事,也在西雷朝廷里占着重要的地位。这样一个对鸣王一方绝对反感的关键人物,如果连他最终也投向我们,将会极大撼动容瞳掌握下的西雷朝局。」

他看了绵涯一眼,唇角浮出一个颇为玩味的微笑。

「大王辛辛苦苦冒险把他生擒,又吩咐你亲自押送,难道就仅仅是为了让鸣王打他的屁股吗?要真如此,你实在是小看了你家大王。」

绵涯听到这里,已经知道烈中流不是在开玩笑。

他脸色忽红忽白,思忖良久,仍然眉头紧锁,沉声道:「丞相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烈中流直截了当地道:「你要做的,就是让苏锦超这个纨绔子弟,被你这个有正义感的杰出男人感化,改邪归正,认同真正的西雷王,认同西雷鸣王。当然,最重要的是认同西雷王下达的均恩令。」

绵涯苦笑道:「这个,听起来实在不太可能。」

烈中流哂道:「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我第一次发现苏锦超瞧你的眼神有异时,也觉得实在不可能,因为他是一个绝对蔑视平民的贵公子,而你则是绝对的平民出身。但是观察过后,发现这种不可能竟然是有可能的。所以在那一瞬间,我脑子里冒出了让苏锦超投向我们的想法,而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绵涯你。」

绵涯想了想,还是摇头,「丞相有所不知,我和苏锦超已经是死对头,因为我把他丢在山洞里饿了几天,现在他见到我就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我。你说的那个什么有异的眼神,估计是他恨意太深的缘故。唉,要我去让苏锦超归顺,只能得到反效果。」

「我的看法不会错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烈中流鼓励他道:「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会尽量帮助你,起辅助推动的作用。」

「怎么个辅助推动法?」

「嗯,」烈中流思索片刻,商量着问:「你觉得……把你和苏锦超两个痛揍一顿,剥光衣服,关进一间没有任何灯光的小黑房里,这个办法怎么样?」

说罢,认真地看着绵涯,露出答覆的表情。

绵涯同样也看着烈中流。

那股很想吐血的冲动,又出现了……

听见门外铁锁被打开的声音,烈儿从床上翻坐下来,故意露出冷淡的表情,看着每日都会出现的那个人走进来。

这世上,似乎没什么事情可以影响余浪。

他的笑容永远温柔而不动声色,他的步伐永远轻灵而不浮躁。

看着余浪走近,烈儿的神经就不由自主地越绷越紧。

这不仅仅是恐惧,或者憎恨,那些感觉过于单调,根本无法用在余浪这样复杂的人身上。

每次和余浪面对面,最强烈的感觉是揉成一团乱麻似的痛楚,这种痛楚不是撕裂的,反而像是喝着一碗掺了断肠药的蜂蜜,无奈的辛酸、悲痛……和回忆中朦朦胧胧、令人断肠的甜。

他不知道,余浪到底是想重新抢回他,像抢回一个曾经亲手丢弃的玩具,还是想再一次折磨他。

为什么,余浪,为什么你还不放手。

「今日觉得好点了吗?」余浪走到床边,并肩坐在烈儿身旁,低声问。

烈儿冷眼相视。

他只能冷眼相视。

这么长的时间,他找不到可以对付余浪的方法,永远铐在手上的锁链和无一日中断的毒药,使武力的反抗根本无从谈起。